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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洵面不改色地道：“不用你谢，你能把现在的事处理好，我觉得比什么都强。”沐浩倡“呵”了一声，卫洵已经穿上外套出去了。沐嘉树随便扒了两口饭，明明还很饿，但是却突然一下子没有了食欲，他把盘子推到一边，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好像是把什么东西碰掉了。东西恰好掉到沐浩倡脚边，他弯腰捡起来，低头一看，忽地怔住。沐嘉树跟着看过去，发现自己碰掉的是一个相框，相框里放着一张父子三人的合影。这照片是什么时候照的，他几乎已经没有印象了，但看当时的年纪，大致应该是沐浩倡刚刚回国后不久。照片里面，沐言睿一手搂着一个儿子，面对镜头满脸笑容，两个熊孩子却正好都是中二的年纪，一个满脸淡漠，一个面色阴沉，看起来分分钟就能打起来，不配合的很。现在想想，这实在是非常不给父亲面子了。沐浩倡伸出手，摸了摸照片上面父亲的脸，那相框上的玻璃已经被沐嘉树摔碎了，他这样一摸，相片就掉了出来落在地上，露出后面的一行字：“我的宝贝。”那是沐言睿的笔迹。沐浩倡没有立刻把照片捡起来，因为他发现在父子三个人的合影后面，还压着一张孟如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风华正好，笑靥如花。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将那张照片拿出来，后面同样写了四个字：“我的明月。”作者有话要说：这章不是要洗白沐爸爸，沐爸是洗不白了，这是个复杂的人，他在事业方面是个成功者，但处理感情有问题，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也是偏于溺爱，但是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他很爱自己的两个孩子。所以即使他有再多的不好，小树和浩倡还是意识到，虽然他们因为父亲承受了不少烦恼，但从小到大爸爸也为他们挡去了很多风雨。哥哥沐嘉树将合影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手指触碰的那一刹那，他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一串眼泪突如其来地落下，清清楚楚地昭示出一直回避着的难过。他不敢看沐浩倡的表情，更不愿意让他看见自己的模样，立刻起身，快步走出了书房。沐嘉树狼狈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洗了把脸，凉水一激，非但没有让他恢复清醒和克制，小时候的记忆反而一件件更加清晰地涌了上来。他小时候其实很调皮，那会还什么都不懂，虽然沐言睿经常不在家，但每一次回来他都高兴的不得了，拉着爸爸带自己出去玩。比起卫洵见到卫绍成如同耗子见了猫，沐言睿对于沐嘉树则是溺爱和纵容的不像话，有一次他说喜欢熊猫，沐言睿就让人把全城玩具店里所有样式的熊猫都买了回来给他玩，足足堆了一屋子，现在大约还在卫家的储物间里扔着。所有他喜欢的东西，沐言睿似乎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后来沐嘉树想学钢琴学画画，他也都没有不同意的。沐嘉树走到钢琴前，坐下。沐言睿一直喜欢一首叫《红河谷》的加拿大民歌，沐嘉树学琴的时候，会弹的法，沐嘉树一开始满腔怒火，结果看沐浩倡满脸又是鲜血又是眼泪，还死死揪着自己不放，火气下去了一些，更多的则是无奈。他甩开沐浩倡，站起来想走。沐浩倡从后面抱住沐嘉树的腰，重新把他按到地上，沐嘉树错手一格，架住了他又向拽向自己衣领子的手，警告道：“沐浩倡！”沐浩倡怒道：“你看不起我！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屑跟我相处！”沐嘉树蓦地一愣，做了个深呼吸，语调平静下来：“别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沐浩倡的眼泪落在了沐嘉树的脸上，他连忙伸手想擦，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对，缩回来抹了把自己的脸：“我没哭！”沐嘉树：“……”沐浩倡道：“你他妈既然没死，为什么当初要骗人！你装神弄鬼的干什么？！”沐嘉树冷冷地说：“我没有装神弄鬼，我死之后过了不到两年，莫名其妙地在沈树身上活过来了。我睁开眼睛就变成了沈树，你明白了吗？满意了吗？”沐浩倡愣住。沐嘉树用力一搡，把他推开，自己坐了起来，这时候两个人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他的嘴角破了，一说话就火辣辣的疼。沐嘉树用手背蹭了蹭嘴角的血，淡淡道：“是不是还要怪我回来之后不告诉你？那你说说，你到底都干了什么？”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在胸腔中沸腾的血液瞬间冷却，一颗心如同这液体中的冰坨，慢慢沉了下去。沐浩倡忽然的沉默并没有对沐嘉树造成影响，他顿了顿，看对方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稍微缓和了声音，又说：“我知道，庞兴的事和你无关，可是你到底做过什么？之前文家那些事你明明不知道……”沐浩倡打断他：“都是我干的，我也知道，跟文家没关系。”沐嘉树后面的话噎在了嗓子里，头一次体会到了差点被人堵死是个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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