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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骁坐在我对面，一边喝粥一边问，"游攸，你怎么没出去？"上大学嘛，很多人都想走的越远越好。至于我为什么留在这个城市，或许只是因为懒吧，我说:"c城挺好，去了别的城市还不一定能习惯。"方意叹一口气，"c城是好，就是口味太清淡，没家乡的美食。"司明啃着包子道:"我觉得还行，就是已经九月份了怎么还这么热！"大家七嘴八舌，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辅导员在领军训服的地方等我们，集合了才发现我们班只有4个女生，男生倒是乌泱泱一片。我们是电子系，男多女少是常态，况且我对女生并不热衷，所以不像他们一样失望。让我惊讶的是，连方意都难掩失落，傅骁却依旧一副喜气洋洋的模样，他撞撞我的肩，眉毛一挑，问我:"哎，游攸，你喜欢哪个？"我反问他，"你喜欢哪个？"他答:"基数太小，不作考虑。"我被逗笑了。他又问我，"你呢？"我诚实回答:"都不喜欢。"他耸耸肩，没什么反应，打着呵欠是困了。辅导员要选一个代班长，军训期间负责联络事宜，我以为傅骁肯定会毛遂自荐，谁知道他只是闭着眼睛睡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最后选了一个女生，理由是男生不方便进女生宿舍，但女生可以进男生宿舍。我听见傅骁闭着眼轻声笑了，这家伙原来还清醒着。方意站在傅骁另一边，闻声忍不住问他:"你笑什么？"傅骁睁开眼睛，"就是觉得好笑。"方意也报之一笑。军训期间每天都很累，白天训练晚上还要听讲座，我看傅骁眼睛就没睁开过。好不容易熬到天公作美，下了一场大雨，所有人振臂欢呼。隔壁寝室来串门，说要三国杀，人不够让我们凑数。我不太想去，刚想开口傅骁却抢先了，"不好意思啊，我待会儿有事，下次再一起玩。"我不好再推脱，便跟着方意和司明一块儿去了。这天傅骁回来得更晚，我们都睡下了。他轻手轻脚进来，我睡眠浅，一下就醒了。他上床的时候我翻了个身，傅骁问:"游攸，吵到你了？""没，本来就没睡着。"我胡扯。"这么晚还不睡？"他问。"没你晚。"我再翻个身准备睡了。傅骁轻声笑了一下，也躺下睡了。手机光也没亮，应该是真的睡了。第二天天公继续作美，隔壁宿舍继续拉着我们三国杀，傅骁强忍着睡意跟着他们一块儿杀。我本来不想参与，结果隔壁宿舍有个哥们一直跟女朋友视频，硬是把其他人赶到了我们宿舍。我无奈，这下不杀也得杀了。傅骁杀得毫无激情，瞌睡虫都快传染给我了。晚上的时候方意提议再拉一个宿舍狼人杀吧，总是三国杀挺没劲的。结果很多人都出去了，人也凑不齐，索性就不杀了。傅骁说要出去搓一顿，方意说去吃火锅吧，司明表态我都行，我总结陈词那就出发吧。于是一拍即合，四人即刻出发。司明吃不得太辣，于是方意体贴地点了鸳鸯锅。傅骁从不挑剔，我也好久没吃火锅了，大家都吃得欢畅。司明忽然问:"傅骁，你昨晚去见女朋友了么？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傅骁夹起一根脆皮肠，"不是女朋友。"一句话惹得人思绪万千。方意含笑打量他，"傅骁，你看着挺像一个好学生的。"我附和，"一点也不渣。"傅骁委屈了，"不要上升到精神层次吧？"司明恍然大悟，"傅骁，原来你是去约炮了啊！"我和方意哈哈大笑，傅骁惊得筷子一抖。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免不了要交个老底。司明说没谈过恋爱，也没交过女朋友，瞪一眼傅骁，道更没约过炮。方意大大方方说:"我刚分手，毕业就分了。"傅骁玩味地看着我，"游攸，我猜你肯定藏着一个。"我不知道他哪来的妄断，道:"我没对象。""以前也没有？"我一片坦荡，"没有。"傅骁不依不饶，"暗恋都没有？"我叹气，"真的没有。""啧啧，这不是神仙就是冷感。"司明小声说，是挺冷的。方意笑说:"嗯，冷美人。"我看着方意的眼睛，充盈的笑意下是洞察一切的锐利。我莫名有些慌，方意看起来太聪明了。傅骁皱着眉头似乎在沉思，"游攸不一样，不能叫美也不能叫帅，说不上来的感觉。"方意点头，"看来又要祸害一群女生。"傅骁持反对意见，"游攸太冷淡了，没几个敢往上冲的！"司明焉头搭脑，"我为什么要跟三个帅哥在一个寝室，以后还找得到女朋友么！"方意笑吟吟道，"帅哥多，关注就多。曝光几率大了总能卖出去的。"司明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都红了。傅骁光顾着闷头吃，也不怎么插话了。我想起来第一次和他吃饭，他解释说消耗大，现在一想，倒是有些想笑。于是给他夹一筷子腰花，"消耗大，多吃点。"他看着我，然后眼疾手快地从我的碗里夹走一片牛肉，"你没有消耗，不用吃了。"我感觉自己被k-o了。军训很快就结束了，傅骁时常外出，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方意成功地在女生中引起不小的轰动，却整天摇着头说没有良配。司明瞧着他的眼里都烧着一簇小火苗。我还是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军训期间各大学生组织开始如火如荼地招生，我都没什么兴趣，最后却阴差阳错去了戏曲社。水榭江南，和戏曲是很配的。我小时候和外婆练过几嗓子，但多年没开嗓，该是早就荒废了。方意去了辩论队，傅骁抱着玩玩的态度进了学生会。只有司明摇摇头，说要好好学习，要考雅思，出国读书。傅骁得知我去了戏曲社时一脸震惊，末了捏着兰花指说，"游美人是唱生角还是旦角啊？"我瞪他一眼，他悻悻地放下兰花指，"这多难得的才艺啊！""我只是去打杂的。"我说。小时候跟着外婆是唱旦角的，但这么多年没练过，又早早变了音，肯定是再唱不了了。军训之后天气也入了秋，开学第一节课就是高数。司明第一个起床，挨个叫我们，傅骁坐在床上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一个月没剪头发，他头发长长了些，此刻乱糟糟地胡乱翘着，倒是有几分可爱。司明急着去占座，我们就买了早点路上吃，傅骁叼着根油条走在我旁边，"游攸，你怎么不吃？""我不习惯路上吃东西。"他看着我，又开始笑。我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莫名其妙的笑，也早就不在意了。他说，"游攸你知道么，你事儿比女人还多！但是吧，又不像女人那样让人嫌。"我抬头看他，"所以你才懒得找女朋友？"他摊手，"我是真折腾不来，天天闹脾气的我迟早要疯。"我笑笑，不知他未来结婚了会是怎样。他又问我，"游攸，你怎么不找女朋友？"我说，"我事儿比女人还多，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傅骁不乐意了，扒拉下嘴里的油条，"哎，我说游攸，老呛我你开心是吧？"我不置可否。我们来得挺早，但教室已经坐了一半人了。傅骁坐下就开始趴着睡觉，秋天的早晨已经要穿外套了，他把帽子拉起来盖住大半张脸，睡得很安心。再后来，傅骁就不愿意早起了，闭着眼睛让我给他占座，再后来越来越冷，我也起不来，就索性一起睡过头，然后在教室最后一排一边啃面包一边越过重重人头看老师渺小的身影。方意和司明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学，刚开始司明总问要不要给我们占座，我和傅骁都觉得没必要便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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