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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记（四）雨中曲鸡飞狗跳终于安稳下来，贺茂忠行简单的给我讲述了一下昏睡一天以后的事情展。

“不是，中行先生。什么叫有学徒借用宝物违规操作导致了天象异动？”完全违背事实的解释让我非常费解。

“阿越啊，情况就是这样，我们总不能昭告天下，说天皇大人白日宣淫的时候惊动了鬼神，所以降下天罚烧毁了宫殿，皇家威严会变成笑话的！简单地说……”

头顶上顶着一个明显肿包的贺茂忠行大人难得摆正了姿态，正准备唠叨却被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打断了：“简单的说，他们把你推出去背锅了。”

说话的是贺茂忠行大人平时最亲近的式神猫又，也是刚刚用棍子主持正义的那位少年。

虽然体态上除开头顶的两只会动的猫耳以外和十三四岁的少年人没什么区别，但是一行一动的干净利落却给人非常干练可靠的感觉。

“别说的这么难听嘛，猫又。”手按住少年的头使劲揉了揉，差点再被抗议的咬一口。贺茂忠行冲我比了个拇指：“和得到的好处比起来，背锅也没什么啦！”

“好处？除了我脖子现在疼的厉害以外，还有什么好处？”我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痛感依然明显。

也许问题过于直白，那个从来都不知脸皮为何物的老人家居然脸色红了起来“啊哈哈，好处大大的啊，你看，阿越。我的猫又，还有晴明的蜜虫，都会跟随在你身边一阵子哟！而且不需要你出钱养活的那种！”

“先生，我还没从因阴阳寮的大考毕业，还不是正式阴阳师。”

我并不相信天下会有免费午餐。而下一刻，一个了不得的消息被面前糟老头子喝凉水一样的讲了出来。

“没事，反正你因为要替天皇陛下背锅，已经被驱逐出京都阴阳寮了……”

“噗。”嗯，我也很配合的同喝一口水，并且喷了对面老头子一脸。

脑门因为水珠变得闪亮亮的老头儿今天脾气似乎特别的好，尴尬的擦了擦脸，接着说道：“别激动，普通人如果擅自损毁大殿那可是要被砍头的呀！阿越！”

“损毁大殿的又不是我！”我没好气的还着嘴。

“诶可不能这么讲，如果说你脖子上没有那道印记的话，那的确不是你，可是现在嘛，却也不算冤枉了你。”

这话一出口，一道闪电划破天空，闷雷声响，一阵大雨倾盆而下。

我下意识抖动一下，身后便传来一片温暖。是蜜虫轻柔的靠在了我身上。温暖柔软的身体简直是最佳安慰剂，连雨声也变得轻柔起来。

“咳咳，你们才刚见面，不要摆这种下流的姿势，老人家会嫉妒……哦不对，老人家会生气的！”

“先生，还是请继续说吧。我可没有损坏什么大殿。难道我向您抛出去的侍女是一张易爆符？”

贺茂忠行神色有些古怪，但是也继续说着：“倒也不是，你知道雷火是那把妖刀招来的吧？”我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那就是了。”老头子双手一摊：“现在那个劳什子刀已经变成你的式神了，所以问题怪你，也不算冤枉吧。”

“诶诶诶诶？！”

一般来说，普通的阴阳师和式神缔结契约的时候，需要有『符咒』这种东西存在的。符咒越好，可以缔结式神的强度就会越高。这是所有见习阴阳师在阴阳寮学习的第一天就被教授的知识点。

而被阴阳寮承认为正统阴阳师有关键一步就是要经过一个叫做『命台』的结界，并且在里面尝试与自己的第一只式神缔结契约。蜜虫和猫又就是晴明和中行缔结过契约的式神。

没经历过这个步骤，没有式神伴身，单独凭借阴阳师的力量，很难同睥睨天下的妖鬼们抗衡。

当然，总有些不那么一般的，特别强大的式神有些例外。很明显，妖刀姬就是那个例外：作为一把煞气可以引动雷火，常年用来压制邪祟的妖刀，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选择了自己的主人。而其中缘由，就是许久以后我才了解到的了。

“……总之，你虽然被逐出阴阳寮，也没有经过命台和大考，但是也拥有了自己的式神。”贺茂忠行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这以后你很难再和别的式神缔结契约了。（微不可查的轻声）”

“先生，我全都听到了。”无奈的看着耍宝的老头，我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是一个人回村子好了。猫又和蜜虫……”

用力感受了一下背后的温香软玉，心中竟然升起不舍的情感。我并不敢回头看蜜虫的温婉样子，因为下一秒或许会秒变哀怨。

咬咬牙，我继续说道：“蜜虫和猫又就不用麻烦跟着我了，我自己就好。”

“阿越，你还记得那个狐狸脸给你占卜的命格吗？”终于贺茂忠行脸上没了轻松，而是一脸凝重。“命格大凶，你有凶物伴身，如果不能及时消解，怕是会出问题的。所以你必须不停地去『消解』你这把妖刀的凶煞气呢。蜜虫和猫又，也不仅仅是跟着照顾你，更是我和晴明暂且托付与你的伙伴。”

“伙伴么……”终于回过头看了一眼蜜虫的容颜，后者冲我微微一笑，年轻的我又是一阵失神。“倾国倾城啊……”

“或者，你可以理解为，她们是伴随着你的妖刀，这也是属于她们的际遇和造化。”看我没有反对，中行继续说道。

“等雨停了，就把你的式神召唤出来吧。一直附着在你身上也是有消耗的。

然后就去高野山，去奈良县。猫又带来了那里的退治请求，也可以作为你的新。”

狠狠又揉了揉猫又的脑袋，中行的语气带着些不舍：“平常来往书信也可以拜托猫又，她很可靠的。”

总结完毕的贺茂忠行匆匆而去，狼狈的背影并不像表现出的那么没心没肺。

老头子唠叨的叮嘱却给我淡淡的温暖。细雨眼见还要再下许久，呆呆看着两个强行塞给自己的新『伙伴』，良久不知如何开口。

“那么，请允许我再休息到雨停吧。”一阵虚弱从心里涌出来，让一个平凡的人被迫浪迹天涯，虽然惯于适应，但终究有些困难。

闭上眼，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只有雨声，一阵倦意袭来，伴随着动听的古琴曲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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