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来下旨,柔嫔想见家人,让方氏和林芝带王氏入宫,宫人特意解释是怕王氏不懂礼数冲撞了贵人。
方氏和林芝不好说什么,次日陪着打扮隆重的王氏进宫拜见褚柔。
几年不见,她长相愈发夺目艳丽,坐在贵妃椅上等她们行完礼才笑吟吟让她们起身,在椅子上坐下。
两人道谢坐下,然后听她和王氏说话,两柱香后褚柔才看着林芝道:“昨日陛下和我聊起,大哥在江州的政绩很不错,不日便会调回京城,嫂嫂这下可以和大哥团聚了。”
林芝羞涩:“为陛下分忧是他的分内之事,臣妇支持世子。”
柔嫔赞道:“嫂嫂还是这般善解人意。”转而道,“怎不带丰饶来,本宫还想见见他呢。”
她摸着肚子,脸上泛着母性光辉,“妾身想着,等皇儿生下后,若是个皇子便让丰饶进宫伴读,两人作伴,不知嫂嫂和伯母觉得如何?”
林芝……这褚柔真不客气,孩子都没生呢,就想着让褚丰饶当伴读了。
何况刚才刚给她们下马威,转眼就要求她把儿子送进宫,真以为当娘娘怀了孕,大家就捧着她?
方氏笑呵呵:“那孩子今日缠着侯爷要去郊外骑马,一大早便跟着侯爷出去了,等下次进宫,一定带他来拜见娘娘。”侯爷特意交代无论柔嫔说什么都不能应承,她可还记得呢。
林芝也道:“那小子惯爱贪玩,恐会教坏了小皇子。小皇子有这么多哥哥,日后有他们陪着,不会孤单的,娘娘放心便是。”嘴角噙着温柔笑意,似乎没有别的意思。
柔嫔笑意微滞,盯着林芝,随即缓缓笑了:“嫂嫂说得是,此事日后本宫再和大哥说吧。”
意思便是侯府当家作主的可不是你,若是褚景有意,林芝想拦也拦不住,早早拒绝实在是蠢笨。虽没直说,但看着林芝的眼神带着轻蔑。
林芝……
因为谈话不太愉快,没坐多久,几人便出宫了。
一路上两人也没怎么搭理王氏,直到走过岔路口,前方遇到太子。
林芝忍不住打量了下,似乎是看到了官员家眷,他命人停下,远远站着等几人先走,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姿修长,一派天家威仪。
太子是皇后唯一的子嗣,是个标准的太子,陛下和大臣都对他十分满意。
不过他命不好,在原本的剧情中,再过几年,他陪皇帝出巡,却意外染上病疫,因为没法治疗死了。
他一死,皇后大受打击,从此一心拜佛,陛下也不再立太子。
导致剩下的皇子们各个都觉得自己有机会,斗争非常厉害,死的死圈禁的圈禁,结果最后是柔嫔的儿子完好无损,坐上了皇位。
三人远远朝太子屈膝行礼,随后便跟着宫女继续离开。
林芝往后看了眼,太子往后宫去了,方向应该是皇后或者太后的宫殿,她垂下眼帘。
时值新岁,林芝开始安排过年的事宜,接收一些来自侯府远亲送来的贺岁礼,其中扎眼的是褚景从江州寄来的,堆得满满当当的咸鱼,和褚吉那份,装了几大车的干果。
这些都是当地特产,这两年被两人销往京城,没想到销量还不错,每到年节百姓们都会购买。
各院都有分了一份,分完后众人便回了院子,梅姨娘也迫不及待回梅院,她想快点看到小孙子和儿媳的消息,不错,褚吉到并州后没多久就成婚了。
那女子是当地人,还是个抛头露面卖豆腐的女子,正是他上辈子的他娘子。
信捎回来,褚侯爷气得够呛,梅姨娘却对这些看得轻,只要是个良家女子,儿子欢喜便好。
如今两人已经育有一子,一岁多了。
林芝当时还送了不少礼去并州,没多久那姜氏也送了礼回来,虽不贵重,却也说明是个懂规矩的,怪不得褚吉念念不忘。
和儿子回到如意院,两人打开箱子,里面各种江州孩童的玩具,以及妇人戴的荆钗衣裙,她笑了笑,摘下头上昂贵的宝石簪子换上了。
小丰饶抱着玩具爱不释手,忽然问:“娘,爹什么时候回来?”
他知道自己有个爹,每个月爹都会给他和娘寄东西,可他却一直没见过:“孩儿已经识得一千字,爹爹怎么还不回来!”他早就忘爹长什么样了。
林芝……谁能想到这么个小不点,为了见到他爹,居然坐得住学会了。
“快了快了,爹爹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饶儿也可以多学点,说不定爹爹见你这么努力,马上就到家了。”
褚丰饶特别好哄:“真的?那孩儿现在就去学,明日爹爹就回来!”
将褚景送的礼物装进他宝箱,交给侍从抱着,迫不及待跑书房学习去了。
林芝低头看向满箱礼物,信想褚景你要不快点回来,她在儿子面前可就没有威信了,索性过完年春耕也近了。
今年过年比往年热闹,褚丰饶跟着下人点爆竹,玩得格外尽兴。
初三那日,林芝带儿子回尚书府,小家伙缠着林尚书玩投壶,林尚书也纵着他,把小孩哄得嘎嘎大笑,然后被他哄着又背了几首诗。
林芝好笑,林尚书是个文人,自从发现外孙在学业上似有天赋,找到机会就教他背诗。
之后的日子便是去各亲戚家拜见,或者等人上门待客,十号那日,林芝还跟着方氏进宫参加宫宴,柔嫔又喊她过去说话,她却拜见皇后,两人聊起来。
等柔嫔想跟她说话,宫宴开始,只能作罢,而等宫宴结束,林芝已经走了。
她就是故意不给柔嫔说话的机会,柔嫔以为二房三房和侯府都姓‘褚’,他们理所当然拥戴她儿子,毕竟谁家不想当皇亲国戚?
因着这种想法,她对侯府也挟着种‘是你们求我’的态度,根本不尊重人。
林芝将之抛到脑后,过完年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日常,直到庄子的管事进府说准备春耕,她才恍然反应过来,春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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