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卿虽然尴尬地有些窘迫,却勉力开口:“大嫂在房间休养坐月子,这一个月几乎没有出门,我实在不方便探望。”
“说的也是。”兰思卉笑得开心,“以后就没这烦恼了,我们可以和以前一样,现在还有彬慕,说起来,他长得不怎么像他爸爸,倒像极了你这个叔叔,你看,他可不可爱?”
说着,兰思卉将孩子抱到柯正卿面前,想让对方抱抱孩子。
柯正卿看到侄儿粉嫩软糯的小模样,实在招人喜爱,只开心地逗了一下,并不敢抱,怕这么小的孩子,自己不会抱给弄伤了。
兰思卉却将孩子抱得靠进了柯正卿的怀里:“正卿,你抱抱吧。”
“嫂子,我不会。”柯正卿有些窘迫,他是真的不太会抱孩子,局促地想要躲开。
“怕什么,我教你,抱习惯就会了。”
“还是不要了,等他长大一些吧,大嫂刚出月,还是要多注意休息,早点带彬慕回屋吧。”
兰思卉见状便没再继续勉强,可是她真正想说的话还没开口,怎么可能就这么罢休,于是继续温柔道:
“正卿,别再叫我大嫂了,还是像以前读书的时候那样,叫我思卉吧。”
“这怎么可以?”柯正卿惊讶道,“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就是我的大嫂,我再这么称呼就不合适了。”
“正卿,你之前对我这么照顾呵护,这段时间因为我生产坐月子,都很久没见到你了,我真的很想你,你就不想见我吗?”
“或者,你可以把我们的关系变得更近,以后就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了。”
柯正卿这才惊觉兰思卉的异样,忙问:“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思卉微微笑了一下:“正卿,我们认识了那么久,在一个学校读书这么多年,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我本以为你对我没有情意,后来又机缘巧合做了你的大嫂,可是我才新婚,你大哥就突然走了。”
“正卿,我很感激你在正源走后对我们母子的照顾,若是不嫌弃,我们以后就带着彬慕一起生活,好不好?”
柯正卿听了对方的话,惊讶地简直如遭雷击,他想起了那些让自己气到崩溃的谣言,此刻才惊觉并不是空穴来风,心里更是没底气指责那些嚼舌根的人是无中生有。
原来,大嫂对那些谣言,一直是乐见其成的,而自己竟傻得可笑,身在其中却浑然不知。
“大嫂,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们是叔嫂,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你大哥已经不在了,若我们彼此有情,有什么不可以的?彬慕以后就有了父亲,他虽不是你亲生的,可也是你的亲侄儿,身体里同样流着你的血,这样不好吗?”
“等等…”柯正卿被打击地简直有些理不清思绪,“大嫂,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一起读书的这些年,你一直是我的同学和朋友,自从你嫁给我大哥,我就把你当成大嫂尊敬和爱护。”
“我实在不理解,你怎么会有这么不合适的想法?”
兰思卉的神情,开始变得意外和难堪起来。她毕竟还很年轻,这不到一年的婚姻让她经历了太多,方才还觉得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现在的心情却一下跌进了谷底。
“正卿,你说什么?你若不喜欢我,之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尤其是我怀孕以后,慢说我自己…就是旁人…”
“旁人都是捕风捉影,胡说八道!”柯正卿有些激动。
他努力让自己平复了一些,轻叹了口气:“对不起大嫂,如果我之前的行为让你有所误会,我向你道歉,大哥走后,我一度觉得自己有责任替他照顾你们母子。”
“况且,大哥的去世虽然是意外,可那晚毕竟是替我挡酒才导致他突然发病的,我心里始终内疚自责,一直过意不去…”
“够了!…”兰思卉掩饰不住的怒意,再也听不下去,“既然你对我根本没有情意,为什么要招惹我这么久?柯正卿,你简直…”
“我兰思卉,到底哪样入不了你的眼?家世出身,样貌才学,到底哪一样让你这么嫌弃?还是说,你嫌弃我和你大哥结过婚,还生过孩子?”
“都不是!”柯正卿被质问地慌张,“大嫂实在言重了,我哪敢有什么嫌弃?你当然很好,不然大哥当初怎么会一眼就看中你,爸妈又怎么会选你做长媳。可是,感情的事,怎么能勉强?”
听到这一茬,兰思卉更是心头火起,她读书时就好奇对方心尖上的那位是谁,现在还误以为是自己,闹了这么大一出笑话,简直觉得自己被戏耍了一般。
“对了,我差点忘了,你这么多年,一直对别人说有意中人了。不知是哪家的名媛千金呀?能让正卿你这么心心念念,不如告诉我,也好让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到底差在了哪儿?”
“这是事实,并不是拿来随便搪塞人的话。”柯正卿忙解释。
“只是大嫂又说岔了,这件事,你们又有什么可比的?我和对方不过数面之缘,根本定不下来,也不知道今生有没有缘分,所以才不想说出来,无谓引起对方的困扰。”
“只是这件事,以后就不劳大嫂惦记费心了。”
“柯正卿你!…”兰思卉实在被堵得没话说了,这么一来,自己以后在对方面前,是面子里子全没了,简直就是个笑话。
“好!!…今天真的是打扰了!”兰思卉打起精神,收起了伤心失望和难堪,“正卿!看来咱俩的缘分深的很,同学这么多年不算,我现在又给你添了这么个亲侄儿。”
“这些日子多谢关照,以后便是亲叔嫂了,还有一辈子呢,咱们来日方长!”兰思卉语气平静,可恨意却藏不住地从每个牙齿缝里透出来。说完,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柯正卿看着人离开的背影,长舒了一口气,神情像是经历过战争一般的疲惫,心里更是添了挥不去的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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