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激动,我刚就是怕你激动,才不愿意告诉你,结果呢?”
尹涵亮走到床沿,握住上官汐的手。“上官汐,你说,你说大皇姐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因为离开让她觉得幸福,你不希望你大皇姐幸福吗?”
“想,可是这样突然,又是打嘴巴,又是和离,这两件事震撼的本宫已经无法,无法反应,你懂?”
“你为什么不这样想,也许你大皇姐比你想象的要坚强,你不要总是担心她,这样等于在小瞧她,知不知道,她要是不走,可是会跟你抢我的,你信不信?你要那样的事发生?”
尹涵亮不断摇头,她自然不愿意和尹迟凉起冲突,只是尹迟凉走了,她会好舍不得。
“我们这几年都在一块儿,就连嫁人也在一个府里,她突然要走,本宫怎会舍得,本宫想去送送她。”
“可以,等她走之前,去看看她也好,她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离开这里的,我们也要感谢她的成全,如果她不成全我们,我们三个都很难有好结果,涵亮,尽管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你是不想和你大皇姐面对面厮杀的是不是?”
“是,你好了解本宫,本宫会忍不住的退出,成全你们,可是又会好不甘心,变成这样,有一段时间,本宫是很矛盾的,幸好你开导本宫。她要走了,本宫舍不得,可同时又松了一口气,本宫太自相矛盾了。”
不舍得尹迟凉离开,又不希望她留下,留下,将会有无尽的矛盾。
尹迟凉离开的时候,再一次回头看了一眼逍遥府,在这里几个月了,却像过了几年一样,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是自欺欺人,这一次总算是最后一次。就在她要登上马车之际,尹涵亮跑了过来,“大皇姐。”
这声音久违了,尹迟凉转过身,温和的笑着,“涵亮,你找我?”
“你要去哪里?”
“哪里能容得下我,我就去哪里,我要去秋桐的家乡,听说那是个有许多故事的地方,没有高高的院墙,没有规矩,很自由自在,可以看星星,可以看月亮,可以看来来往往的人,还有俊俏而痴心的情郎。”尹迟凉心生向往。
“到的时候能否给我写信?”
“涵亮,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嫉妒你,嫉妒你有父皇和母后的宠爱,可是我有什么呢,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一个下贱的奴婢生的女儿,我沾你的光,你有什么,我才有什么,我隐忍,我学着听话懂事,涵亮,你不知道真正的我,但愿你永远不知道,好了,不说了,我要走了,早走,还能赶得上住客栈,希望我们再也不见面。”
“大皇姐。”尹涵亮声声如泣,但唤不回尹迟凉的回头,她不会再回头了,自此以后,都再不来京城,这个使她总那么忧伤的地方。“我会想你,一直想你,想到你愿意再见我为止,还会一直想念你。”
马车里,尹迟凉对车夫道:“出发。”车门隔开她的视线,她知道她不配尹涵亮的惦念,她们姐妹二十年,可是真正彼此都高兴的日子,有多久呢?京城的感情那么的虚伪,她可以为了得到上官汐,去拆上官汐和尹涵亮,那是她的妹妹,一起长大的妹妹,她还不是下了手去。
这个人,这双手,这颗心,早就不是当初的尹迟凉了。
马车走了,慢慢的,慢慢的离尹涵亮越来越远。尹涵亮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着,她有她的愧疚,她的难过,但是谁敢说若人生重头来一次,效果会更好?尹涵亮回府了,在西院里大哭了一场,上官汐轻轻的拍她的背。
“尹涵亮,你不要太难过了,她会幸福,这就足够了。”
“本宫到最后还没能告诉她真相。”
“你们姐妹哟,还真是像,也许真相都不美丽,不如不知道的好吧,你就这样想,这样也许会让你好过些。”
☆、买卖
屋里彭城收拾着衣服、书籍,一切通通打包,他今夜就要和上官汐离开逍遥府,听闻大公主也走了,大家都走了,多好,离开是非地,奔向新生活。彭城激动着,直等半夜到来。
半夜,有一扇门瞧瞧的开了,又关了,出来个黑影,手里提着竹藤箱,背上也背了一堆东西,结结实实。彭城看着这冷且黑的夜,勉强对着一只手哈气,将东西换过另一只手,再哈气,天这样冷,他提着东西往后门去。
等着,只能等着,等脚都站麻了,上官汐还没有出现,“她不会哄我吧?”彭城冻的缩成一团,很快有个人影儿出现了,什么也没带,顶着披风,把帽子盖的严严实实,天原本就黑,这下看不清脸。彭城也不多想,以为是上官汐来了,这个时候除了上官汐,还能有别人么。
那人来了,彭城笑着去接她,“汐儿你来了。”
“彭大夫,我来晚了。”
声音不对,等彭城觉察到的时候,躲在披风里的手伸了出来,快速的点了他的穴道,甚至很不客气的打晕了他。庄晓把头上的帽子掀了,露出那张可爱的脸来。“二少爷说的没错,这人有问题,和二少爷远走高飞,还真有人想的出来。”二少爷又不是女人,还私奔咧。
庄晓把彭城的东西卸下,将他扛出了院墙,脚尖轻轻一点,跃过去了,又跃回来,将所有东西拎走,全部放上马车,马车就停在院外,驱了马车往庄子上去。
黑暗里,上官汐裹的严严实实的出现了,很快又转身而去,事情既然办妥了,那就好。她出去一趟,手冰的跟什么似的,尹涵亮还没有睡着,见她进门,才问道:“事情办妥了?”
“放心。”
尹涵亮招呼她到身边去,“难为你了。”为了保护两人的感情,不得不做到这个地步,但上官汐不觉得有什么,就像一块石头,能给人垫脚,是石头的本分,若是挡了主人的去路,那就弃之不用,只是彭城的小媳妇儿性格,是有很多病根的,所以扔的越远越好,她在信里写的地方是‘海角天涯’。“快上来睡,为了他,耽搁到现在。”尹涵亮把上官汐往被窝里拉。
一夜无话。
彭城走后,隔日飞龙就混了进来,给上官汐请了安。他没有什么不愿意的,而且可以和庄晓同在屋檐下,心里美滋滋的,仍有他装神弄鬼。
逍遥府里,自去了尹迟凉,似乎凄凉了不少,大家都把自己藏起来过冬了,偌大的逍遥府,静的连根针掉下来都会听见似的。上官云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他受了大打击,嫡长子作孽,嫡次子生病,他的后半生还有什么依靠,他的戎马一生似乎都成了南柯一梦,人做那么多事,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子孙幸福,可是现在,他不知道该期盼谁了。
在这个脆弱的时候,武临江侍奉殷勤,宽慰他的心。
就这点小事,也传的府里都是。消息总是长了翅膀,不胫而走。上官汐无所谓,这对武临江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抓住的是傻子,只是上官沮会如何应对呢?她潜伏着,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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