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晚上,桑菊一身亵衣仍旧惹来不少人的则目,让她的脸也烫的如热水中煮着的滚烫石子,只能寻着路人少的街道延着墙根走。
只是走了一个多时辰,她方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可去的地方。
这种孤寂的感觉又让她回想起了在关边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没有尽头的奔跑着,在自己失望甚至觉得就要死掉的时候,终于升起了一丝希望,是将军收留了她,而自己也是从那时起,过起了贵妇的日子。
她记得自己刚入王家时,小心翼翼的举动,甚至头也不曾敢抬起过,可那时有少夫人一直帮衬着自己,这一切原本好好的,可却被王慕青给破坏了。
脸颊上闪过羞怒之色,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一切全是王慕青害的,如果不是她下了春药,自己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或许一直安静的呆在将军府中,有着少夫人的照顾,直到阿史来找自己,将军又给自己银量,自己则和阿史过上幸福的生活。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自己走错了路,就一直错下去,直到在这种无助的边缘时,才觉醒自己错了,错的一发不可收拾。
桑菊跪在地上呜呜的哭了起来,怎么办?她现在是真的后悔了,也想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最在乎自己的阿史也带着孩子与别的女人走了,不管自己,眼下自己就像个要饭的一般,走到哪里都招人厌恶。
哭累了,桑菊才想起那唯一算得上的亲人,这也是她唯一的一条后路了,抹了把脸上的泪,桑菊才往白府的方向而去。
夜深了,桑菊披头散发一身亵衣的出现,把两个门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一女子之后,才吁了口气。
“劳烦两位小姐通报一声,就说桑菊求见二奶奶。”
两个门卫一听姓桑,这才仔细一打量,这不是之前来过的将军府的桑姨娘吗?怎么落得这副模样?心下又觉得惋惜,世事多变啊。
“你等下吧”有一个门卫留了话,转身进去了。
桑菊双手紧紧的握着亵衣的袖子,心也提到了嗓子眼,自己与桑兰也算是撕破脸了,也不知道桑兰会不会帮自己一把。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桑菊从焦急到无望,心瞬间变经历了两种感受,就在她苦笑自己怎么这么傻的时候,门卫终于出来了,在往后看,不正是搭着丫头手的桑兰。
“妹妹、、、”桑菊忙开口。
桑兰笑道,“哟,这不是桑姨娘吗?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明明知道自己已被赶出将军府,却以桑姨娘而称,跟本就是有意羞辱,桑菊忍下这口气,知道此时自己在求人,要低着头。
“妹妹,你快救救姐姐吧,姐姐现在是无家可归了。”桑菊说着就低下头抹起泪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桑兰一脸的厌恶,“把你的那点小把戏收起来,装可怜给谁看呢?真看不出来,在下人面前你也不忘记展示自己可怜的一面,哼,你要是真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至于被赶出将军府,甚至落得这副模样。”
桑菊咬着唇,“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眼下这副模样,我真的不知道还能求到谁了。”
她抬起头,慢慢对上桑兰的目光,不在像以往一样的挑衅,而是真的那么无助,却不想这样只能换来桑兰更大的笑声。
笑声里满是讥讽,“桑菊,真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你不是有很多的贵公子吗?那些人巴不得等你着上门去求他们吧?我若是帮了你,岂不是做了坏了,不能之美了是不是?”
桑菊瞪大了眼睛,她这意思就是不帮自己了?那些男人对自己到底怎么样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现在去求他们,怕连面都见不到。
见桑兰已转身往回走,桑菊咬着牙恨声道,“我的好妹妹,若说起来,我与二爷还有关系呢,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四下的下人听了冷吸一口气,惊愕的合不上嘴。
桑兰猛的回过身子,“你在威胁我?”
那日是她为了阻拦自己的夫君将别的女人弄进府而设下的圈套,事情也只有自己与自己身边的丫头知道,如今那丫头也被自己的夫君指给府内的一管事了,可谁都知道那管事是个虐街狂,那小丫头已是退过去的第五个填房了,才一个多月,人就在一天的晚上吊死在房中。
最后剩下知道这件事情的也就只有自己与夫君两个人了,眼前还有一个桑菊。
见她将事情就这样说出来,桑兰恨不得扑上去撕了她的嘴,只是明白自己越是如此激动,越会让别人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妹妹这话说错了,怎么能是威胁呢,难道妹妹刚刚没有听到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吗?今日我落得这副模样,相信二爷知道了,也不会不管的,是不是?何况我们还是亲姐妹。”
重重的咬重了‘亲’字,一双眼睛却犀利的盯着桑兰,话里话外的威胁之意不言于表,气得桑菊半响愣是没有喘上一口气来。
就在下人们想着二奶奶要怎么回话时,却又是让他们一惊,只见二奶奶对身旁的丫头吩咐,“去到我的柜子里拿一千两银票过来。”
小丫头忙应声往院里跑。
桑兰回过头看着正一脸笑意的桑菊,“记住了,这次我拿银票给你是为了保全我们二爷的颜面,因为大晚上与一个疯子在府门口争辩这些,即使没有这事,也会让人多想,另一方面也是念在你们是姐妹的份上,今拿着这一千两,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不要在出现在我的面前,因为下次可没有这么容易了,你该知道我的为人的。”
桑菊笑道,“妹妹放心,我定不会在来打扰妹妹的。”
一千两啊,自己省着点,怎么也够活一辈子了,可以找处小村庄里生活,凭借自己的模样,到时只说是个寡妇,相信还能挑得一个好的男人嫁了。
心里的算盘桑菊算了一个遍,这一天的无助,终于在此时松了口气。
许是就是这样的性格,之前暗暗后悔自己错了,眼下有了钱,又将一切抛到了脑后。
小丫头很快就拿了银票跑过来,桑兰拿过来,一把摔在地上,“记住你说的话,不然不要怪我狠心。”
桑兰也算是落下了狠话,往里走时,对着两边的门卫吩咐道,“以后再有这样的人寻来,直接打了出去,不必通报我。”
门卫愣愣的应声,没有想到原本占上峰的二奶奶,竟然低头了,又撇了一眼地上正捡银票的桑氏,那可是一千两啊,普通的人家,一辈子也挣不来这么多的钱啊。
桑菊将银票塞到怀里,想着要先找一家客栈,落了脚之后,再填饱肚子,至于衣袍让店小二去买就可以了,眼下外表对自己来说已不重要了,这一天也够她累的了。
喜滋滋的寻着客栈,哪里知道在一处街角时,被一个黑衣人拦了下来,还没等大呼,那黑衣人就手快的将她一拳打晕,随后将那怀里的一千两银票也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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