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一点都不想睁开眼睛,可是肚子太饿了。“什么时辰了?”她无力地询问,只觉得全身酸痛。
“殿下,已经快午时了。”
“午时!”四公主急忙从床上坐起身。她应该一早去向婆婆请安。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可正因为她是公主,更应该做好媳妇的本分,不能让蒋明轩为难。反正每天最多就是半个时辰,她说些好话讨好一下他的父母,她又不会少一块肉。“你们怎么不叫醒我。”她埋怨。
“殿下,驸马爷吩咐,让您多睡一会儿。夫人那边,他请您不要担心。”
四公主“哦”了一声。一下子又躺回了床上,昨晚的记忆慢慢回笼,她拉住被子,捂着自己的脸。他们怎么可以那样!这和嬷嬷教的完全不一样。他说,夫妻之间不仅仅是为了生孩子。她告诉他,她知道他们成亲是为了支持他的三皇兄成为太子,将来继承皇位。可是他又说,这是其他人的事,他们之间,她只需要听他的话就行了。他是不是在骗她?
“拿铜镜过来。”她扬声吩咐。“还有,我饿了。”昨晚他不停地亲她。每个地方都亲,亲得她又麻又痒。她的皮肤一向很容易乌青,他不会让人误会,他打了她吧?若是真的乌青了,可不能让她的嬷嬷看到。
“殿下,驸马爷吩咐,他午时就会回来与您一起用午膳。”
“知道了。”四公主一边回答。一边从丫鬟手中接过铜镜。她的目光才触及自己的脖子,立马尖声大叫。
“殿下,您怎么了?”
“你们不要过来!”四公主紧紧揪住蚊帐。她的脖子没有乌青。却都是红点。扒开衣服,她的胸口也是。衣领根本遮不住全部的红点,这让她怎么见人!“叫他过来见我!”她大叫。
丫鬟们面面相觑。幸好,蒋明轩正巧回来了。四公主闷闷地赶走了下人,指着自己的脖子说:“你一定是故意的。现在怎么办?”
蒋明轩早上就发现了。昨晚他确实太失控了。看着她愤怒的小脸,他尴尬地笑笑,又一本正经地说:“本来就是这样的。这是药膏,过一两天就会消掉的。”
“你不要以为我好骗。我可没见到哪个人大夏天把脖子都捂住的。”
蒋明轩语塞。他以为自己已经看淡了一切,有时候在庙宇住得久了,他甚至觉得他清心寡欲得算是半个出家人了。可是听着她娇声求饶,被压抑得太久的原始本能突然被唤醒了。那一刻,他只有占有她的,他只想在她身上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伸手触摸她脖颈上的草莓。他肯定地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在院子里呆上一两天再出门,又有谁能看到?别人也都是这样的。”
四公主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他一向教育她,不可以说谎,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他应该不会骗她吧?难道别人真是这样的?
蒋明轩见她几乎相信自己了,顿生内疚,又觉得有趣。她的确已经不是以前的小女孩了。云居雁说得对,他越俎代庖,费力不讨好地管教她不是没有原因的。他一直喜欢她得意张扬的笑脸,他也喜欢她低头认错,假扮无辜的可爱。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桩政治婚姻。他甚至抱着期待的心态,先前他只是被那句“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困住了。可反过来想,世上有几个人能够按照自己的喜好培养自己的妻子?他悄然上前,低头看她,嘴角慢慢染上了笑意。
“你笑什么?”四公主错愕。很少有人看到他笑。他总是面无表情,冷眼旁观。
“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问你的嬷嬷。”他一早已经交待了她的嬷嬷,小心说话,房事他会教导她,她只需要附和他的说辞。
“问她什么?”四公主愣愣地反问。他们靠得太近了,他又要亲她吗?她应该闭上眼睛吗?她还没有想出答案,他们的呼吸已经纠缠在了一起。
之后的几天,四公主总觉得一切都怪怪的。他明明闲得发慌,每天都装模作样拿本书,百无聊赖地听她弹琴,他却告诉别人,他很忙,他在看公文,没什么紧要的事,不要找他。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的琴弹得不好,他怎么就听不出来,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有时候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板起脸教训她,可是她突然发现,他就是说说而已,除非她真的做错了什么重要的事,否则他好像可以容忍她做任何事。
关于同床共枕,她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但是她发现,抱着他睡其实挺好的。他能让她很安心地睡觉。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她渐渐喜欢上了嫁人后的生活。当然,也有事情烦恼着她。她知道他们应该尽快生一个儿子,让所有人都安心,可是每到她可能怀孕的日子,他反而不碰她了,只是搂着她睡觉。他难道不想要他们的孩子?她悄悄问自己的嬷嬷,是不是她不小心做错了什么。结果嬷嬷战战兢兢地告诉她,任何事,特别是夫妻之间的事,驸马爷总是对的。
她不喜欢这样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回答。她只能直接问他。他笑着告诉她,她是公主,没人敢催促他们,更不可能逼他纳妾,或者用休妻威胁她。看着别人干着急却无计可施,很有趣。至于他们的孩子,等她过完十八岁的生辰,就会有的。
她很赞成过两年再生孩子,可他是不是太坏了,居然喜欢看别人干着急。还有,以前她为什么觉得他面无表情?其实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挺喜欢笑的,而且笑起来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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