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走到地下室的入口时,柯南竟幽幽开口了,“兰说……她不喜欢新一了。”
一向波澜不惊的灰原哀猛地回头,大眼不可置信地扫向他。
柯南依旧维持着仰面的姿势,面无表情。
“新一,你在胡说什么!”阿笠博士惊呼出声。
“她说……她喜欢上了柯南。”
如果说他的前一句是震惊,那么这一句就是震撼!灰原哀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不能马上接受的讯息。再三确定几遍,她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你在说什么胡话,小兰是在开玩笑吧?”阿笠博士闻言,愣了一愣,然后大笑出声。
柯南也笑了笑,但那里面包含的是无尽的苦涩与哀伤。
阿笠博士的笑僵在脸上,“新……一?”
“兰在我面前哭得肝肠寸断……”柯南的声音如叹息般,迷蒙的眼里浮现的是心里那个女孩的盈盈笑脸。
阿笠博士偌大的客厅里没有一点声音。
“这也是能够想象到的事。”半晌,灰原哀清冷地开口。
“小哀!”阿笠博士诧异地转头。
“难道不是吗?再深的感情也禁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自工藤消失后,毛利兰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灰原哀冷静地分析,“‘柯南’的存在,是她生命中的意外。‘柯南’是个小学生,却处处有成熟、睿智、稳重的表现,对她温柔呵护,百依百顺,在她那么多次危机的时刻,陪在她身边的都是‘柯南’,比起似乎从未重视她的新一,除了年龄,‘柯南’没有一点会输。”
“小哀,你怎么能这么说?”阿笠博士急急阻止道。
“你说的……没有错。”没想到柯南竟然会附合。
“新一!”
柯南叹了一口气,刚刚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乍一听到兰的话确实让他如坠海底,“新一”那么地喜欢她,而“柯南”只是个小学生,她怎么能……但慢慢地,他似乎能了解了,“新一”与“柯南”都是他,他做的事都是一个人的情感,但对于兰来讲,那是两个人。
“关键时刻你总是不在,只有电话而已,有时难得回来又马上消失,每次如此,每次如此。”
每每忆起她在飞机失事时坐在驾驶台上对“新一”说的那些话,他的心里就硬硬的生疼。
三、他的堕落天使3
他长叹一口气,凝望着天际,那原本无焦距的眼渐渐清明起来。
“新一……”阿笠博士正想再说些什么,柯南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起来。
“喂,毛利叔叔。”柯南接起电话。
“小鬼,你现在在哪?”毛利小五郎颇为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哦,我在阿笠博士家玩游戏……”
“那么你赶快送些钱到米花医院来,兰突然晕倒了,我一次匆忙之下没带一分钱。”
“兰姐姐晕倒了?”柯南提高音量,“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总之,你赶快来。”
“好,我马上就去!”挂了电话,柯南迅速跳下窗台。
“新一!”阿笠博士急忙叫住就要冲出去的柯南。
柯南停住脚步,却并未转头。
“你现在过去没问题吗?小兰……应该就是为了你的事才晕倒的吧?你现在去不是会更刺激她吗?”
柯南无语。
“你是不是应该先想好该怎么做……”
柯南转过头,对阿笠博士与灰原哀露出一个复杂的浅笑,有哀伤,有叹息,有心疼,有怜爱,“兰已为了我堕入地狱,我又怎么可能还在云端之上?”那个最纯洁的天使啊……
闻言两人大吃一惊,他的意思是……
“从今以后,没有工藤新一。”说完这一句,柯南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新一——”阿笠博士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难道他打算……他的神明!事情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
灰原哀震惊过后,竟是淡淡一笑,这才是最艰难却最正确的决定,工藤……不,江户川。
柯南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凝视着病床上昏睡却依然皱着眉头的兰,眼里充满心疼。
毛利从外面进来,担忧地看了一眼还未清醒的兰,对柯南道:“医生说兰好像是受了刺激,加上疲劳过度,没什么大碍。”
柯南沉重地点了点头,受了刺激……疲劳过度……
“目暮警部打电话叫我过去一趟,兰就拜托你照顾了,我很快就回来。”
柯南乖巧一笑,“毛利叔叔,您放心出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兰姐姐。”
“嗯,那我走了。”再看一眼病床上的女儿,毛利匆匆出了门。
毛利一走,柯南跳下椅子,坐在床头上,小手轻抚她眉间散不去的忧愁,“兰……”他疼惜地轻唤她的名。
这个单纯得如一张白纸的女孩,竟会发觉出自己对“柯南”不同的感情,并且承认它……罪魁祸首还是他,“新一”与“柯南”之间的相似感觉,“柯南”对她异于小学生的态度与行为,让这个敏感的女孩心里产生了混乱,并且最后……做出了抉择。
她选择了“柯南”,明明知道“柯南”对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爱情对象,但她还是选择了他……“新一”已经深深地伤透了她的心了吧?……柯南轻抚她额上凌乱的发,苦笑一声,他第一次对在公园跟踪琴酒与伏特加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懊悔,如果那一天他没有变小,兰怎么可能会变成如今这般憔悴的模样!
他错过了一次,但这次他绝不会再放手!柯南眼里是义无反顾的坚定,他弯下腰,虔诚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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