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顾云起落下炉鼎烙印的邪修,出奇的富裕,在城中最好的地段有一户最大的宅子。
能把肮脏的交易摆在明面上,除去他强硬的修为,还有他的身份支撑。
李含章两人在客栈开了一间房,暂时落了脚。
关了门,李含章想起那块牌匾,招了招手,让顾云起从门边过来,眉眼间有郁结之气,问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他是城主?”
“我只知道他很有势力,他带我回去的时候,我被套在麻袋里,不能视物,只知道身边的人对他很恭敬,我和其他人一同被安置在看起来荒凉的独院,我是翻墙逃出去的,不知道是城主府。”
顾云起单膝跪在床边,为李含章捶着腿,力度正好。
“怎么这么主动?怕我临阵脱逃?”李含章歪着头,倚在床头,勾唇笑着,打趣他。
闻言,顾云起停下了手中动作,抬起头,对李含章道:“想看师尊笑。”
李含章抬手揉乱他的头发,唇边笑意加深,捏着他两颊的肉,并未对他的话作出回应,反而提起了邪修:“今日天色已晚,明日要委屈你当回诱饵了,小、混种。”
顾云起抬眸,揉了揉被捏红的两颊,道:“师尊本来是想叫我小杂种的吧,你真的很坏。”
“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小杂种。”
“放心吧,在杀了他之前,为师会保护好你的。”
熟悉的话让顾云起忍不住想起在杏村的遭遇,他差点就忍不住暴露实力反杀双生鬼修了。
顾云起往旁边跪了跪,里里外外透着抗拒:“师尊说的保护,徒儿不敢再奢望。”
李含章没再打趣他,脱了鞋袜,把外衫随手丢给顾云起,侧身躺在床的里侧,面朝着墙壁:“你要是想修炼,坐门口去,别碍我的眼。”
不然我怕忍不住提前解决了你……
顾云起把李含章的外衫挂在木制衣架上,乖乖去门口了。
李含章睡眠浅,清早小儿在楼层间走动的声音不小,他坐起身来,被床边的顾云起吓了一跳,这小子怎么靠在床边睡着了,还以为会修炼一整夜呢。
李含章可不会体贴他,动作幅度不小,推醒了顾云起,吩咐他:“打盆清水过来。”
不多时,任劳任怨的顾云起端着盆清水和干净的毛巾过来了。
待李含章简单洗漱后,顾云起自觉去拿衣架上的衣服过来,替李含章更衣。
李含章只需伸直了手臂,等着顾云起伺候就行。
被顾云起伺候久了,一想到他要死了,李含章还有些于心不忍,像这么好用的仆人可不多,毕竟顾云起来太清宗之前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计,没人比他更懂得如何侍奉主子。
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消散云烟了。
为了见到传说中的城主,李含章带着顾云起去了间木匠铺子,买了块大约是顾云起脑袋四倍大的木牌,挥起笔,在上面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大字:混种、贱卖。
“感觉还缺点东西”,李含章打量着衣衫破烂的顾云起,若有所思,忽地灵光一闪,“缺点伤。”
借着更逼真的理由,李含章对顾云起下了狠手,真气与皮肉碰撞,滋啦滋啦地往外冒着鲜血。
“这张脸可得保护好”,李含章单手抱起顾云起,也不在意他的血是否被染脏自己的白衣,“这可是你保命的本钱。”
到了墙角,李含章才放下他,让顾云起倚靠在墙壁上,作为支撑。
李含章将他破烂的衣衫撕的更碎了些,往上面倒着上好的灵药,伤口处愈合极快,很快便结了痂,落下疤痕,李含章手起刀落,不带一丝情意,又将伤口划开。
顾云起的脸色更加苍白了,额头不断地渗出涔涔冷汗,拼命地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来。
李含章手上狠厉的动作并未因此而有半分停止,反而越发熟练,甚至轻快,他的心情极佳,语气都软了许多:“忍一忍,这都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惕心。”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起几乎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李含章的手上,伤口与破碎的布料粘在一起,浑身都泛着疼,李含章才放过他,发出结束的信号。
冰凉的唇贴在他的眉心,顾云起的眉心却未舒展半分,睫毛与眼睛周围都在不停地颤抖着,疼得无法思考,明明只有叠在旧伤上的新伤在发疼,他却感觉旧伤也在作痛,无法思考。
他的唇被咬的发白,李含章将他丢在角落里,也不担心有人会发现他,走了两条街,买了瓶劣质伤药回来,不要钱一般地往顾云起身上撒。
短短一个时辰,顾云起把这几年的伤挨了个遍。
李含章嘴馋,买了盒喜欢的酸枣糕,蹲在昏迷不醒的顾云起身边,有滋有味地吃着,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的杰作,吃得更欢了。
期间李含章甚至还把小煤球放出来了一会儿,让他饱餐了一顿。
反正血流着也是浪费,不如进他儿子肚子里发挥余热。
至于双生鬼修,李含章对他们早没了兴趣,除去每月喂一回血,再没有其他的接触。
两盒酸枣糕下了肚,顾云起还没醒,李含章起身,想去刚刚那条街把卖糖葫芦的给包圆了。
不巧的是,刚迈出步子,就被微弱的呼吸声喊停了。
“我以为混种骨头贱,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呢,没想到晕了这么长时间,能站起来吗?”李含章过了嘴瘾,不由得发了善心,“吃颗丹药吧,虽然对外伤没什么用,起码能恢复点气力。”
顾云起微张着唇,李含章攫住他的下巴,把丹药送了进去。
效果立竿见影,顾云起勉强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只是身子像河边的芦苇一样,荡来荡去,飘忽不定,随时会一头栽倒在地。
李含章将恶毒主子的做派贯彻到底,真气凝成的锁链扣着顾云起的腕节,力气不小,几乎可以称之为拖拽,引着挂着牌子的顾云起往大街上走。
张扬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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