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人生三急当中的一急,戚飞燕又将姜芷兰抱回了侍郎府。
姜芷兰的腿不只被马蹄踩折了,还有几处划出了血痕,留下了淤青,在如玉凝脂的肌肤上尤为刺目,看着触目惊心。
方才抱着姜芷兰的时候,戚飞燕就感受到了她柔软的身段。
那盈盈一束的小腰两手一掐就握得过来,纤纤玉指如削葱根,十指不沾阳春水,当真是金尊玉贵好生将养出来的。
戚嫣然也有一双美手,最得萧琅珍爱。
前世每日萧琅都要当着她的面赞叹上一番,而后再看着她的手,嫌弃道:“王妃的手若能像嫣然一般就好了,同样是姐妹,怎么相差如此之大?”
那时候戚飞燕在众人的笑声中觉得无地自容,将粗糙的双手暗暗攥紧,藏于袖中不敢再拿出来,后来甚至听了府里嬷嬷说的话,用磨铁的砂纸将掌心的茧子生生磨掉,磨了不知多少层皮肉去。
十指连心,她疼得半夜睡不着,为此甚至都没有再练过剑,怕功亏一篑,好不容易养娇的手又变得粗糙不堪。
可是哪怕她把手养得再娇嫩,萧琅也没有为此就对她多加珍惜,照样将她打入冷宫,抛弃了她。
她用生命的代价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天生不是个能困于内宅当大家闺秀的命,老天爷没赐她一双妙手,而是给了她一身蛮力,她岂可辜负?
别人有的她没有,又如何?
她是戚飞燕,不需要和任何人去比较。
戚飞燕将哥哥调制好的药膏给姜芷兰抹在腿上,见她紧咬着嘴唇忍痛的模样,宽慰她道:“忍一忍,药膏抹上很快就不痛了。哥哥调制的药膏很管用,不会让你留下疤痕的。我小时候调皮捣蛋,隔三差五地受伤,爹娘忙于军务没空管我,就把我交给哥哥。要是没有哥哥的妙手回春和悉心照料,我现在早就缺胳膊少腿,没脸见人了。”
姜芷兰听着戚飞燕的话,好生羡慕。
她总觉得戚飞燕口中的哥哥和她认识的若白公子不一样。
在她心里,若白公子高山仰止,是谪仙一般的人物,温柔之中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
可是戚飞燕口中的哥哥,是温柔的,却也是霸道的。
“你们兄妹感情真好。”姜芷兰由衷感叹。
戚飞燕却是心中一涩,再好,也只能停留在兄妹的身份上了。
江尹没有入内,只坐在门外的廊下静静地听着两个女孩子的对话,也不禁想起妹妹小时候皮的没边,按照师父的话来说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义父和师父忙着四处征战,确实没有多少空闲管她,每次回到家本想抱抱女儿膝下承欢一番,却总是收到盛京各路官宦人家的登门拜访。
说是拜访,实则告状。
祸事攒到一起,义父忙着跟各位同僚赔不是,师父就拎着鸡毛掸子追着小五满院子的跑,总免不了趴条凳上挨上一顿家法。
而他作为兄长,也免不了被责问,师父总训他这样纵容小五,迟早把她给惯坏了。
其实他觉得妹妹惯坏了也无妨,嫁不出去又如何,他养着便是。
可是后来读了些书,懂了一些道理,更加明白人心险恶,知道玉不琢不成器,一味的娇纵确实不是疼妹妹,而是害了她,便对她的教导严格起来。
这丫头倒也不记仇,皮实得很。
如今听着小五对别人夸他,江尹既感宽慰,又觉得她说的多了。
他并不需要别人觉得他有多好。
江尹已经派人通知了相府姜小姐受伤的消息,让凌霄亲自到门口去迎。
不一会儿凌霄便禀告说:“相爷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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