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染抿唇点了点头,坐到了他怀里,“北极,北极或南极,至少在那里,我能承认这一点。”她说。
“笨蛋,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声音再次消失在了一连串的动作里。
等两人走出房门外,已是日上三竿的时候。
吃完早餐,两人拿上东西开车往小镇而去,从市区到小镇,不过三十公里,一路上小型车辆和和卡车、货车来来往往,交通还算繁忙。
宋清染坐在车上,目光一直望着窗外,与三年前相比,沿途风景并没有很大的变化,相比,重新回到这里,她才明白刻在骨子里的熟悉究竟是怎么样的,就连沿路有几条岔路口,哪个路段有哪家店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什么是家乡的味道?
她想,也许是沿途飘来的花香和路边人家烧火做饭时传出来的菜香。当然,阳光的味道也必不可少!甚至公路马路旁的泥土,她都感觉洋溢着家乡的味道,只要看一眼,就觉得倍加亲切,几乎立刻就能想到曾经踩在上面或触摸它们时的感觉。
她对家乡的这片红土地爱得是那样深沉,沿途风景不断变化,可她的陷入回忆时的模样却一直没有变。
静静地坐在车上,她的目光投向路边,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每到一个地方,她便忍不住想起当年一次次路过这里时的情景,有她坐着摩托车趴在父亲背上躲雨的样子,有她和朋友骑着单车飞驰而过的欢声笑语,也有独自一人背着书包坐在班车上听歌时的安然心境……
时光飞速流动,转眼间,她回到了现在,坐在车里,正以一种全新的身份回归。
以前的她,是一个学生,又或是一个老师;而现在的她,就只是宋清染!一个无论从思想上还是行动力上都有了巨大改变的女性。
重新回到这里,她就像开启了一双上帝之眼,看待一切都是那么的亲和包容,既欣赏而又感慨。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这片土地爱得有多深,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割舍下对这片土地的情,可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无法不离开这里,因为她爱这里,也爱每一片能给予她自由的天地!
尽管家乡未来会成为她魂牵梦萦的心灵之地,但这次,她还是会选择离开。
回来,离开,再回来,再离开……宋清染慢慢地笑了,她笑自己的潇洒,也笑自己的无情,更笑自己有一颗极其矛盾的心灵,从小到大,她总是在两个极端或对立面之间游移,却从来没有后悔过曾经做下的决定,这次,也不例外。
“清染,我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公司。”顾浔川突然说。
宋清染笑了笑,转眸看着他,“当然,最多待三天,我就走。”
“好,过年我再陪你一起回来。”
“再说吧!”
车速很快,途径几个学校和四五座村庄后,两人便回到了小镇。
小镇比市区附近另外一个小镇大得多,国道周边的房屋建筑也更高更大,还略显密集,车子经过一个转盘后,又往前行驶了一百米左右,最后拐入通往镇中心的一条小道里。
“过了过了。”宋清染见顾浔川一直把车往路的尽头开,忍不住出了声。
顾浔川听见她出声,一愣,瞬间降慢了速度,“过了吗?你怎么不早说?”
“我以为你记得。”
“这几条街都长差不多,我哪里能记那么清楚?”他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是吗?挺不一样啊!”宋清染说着开了车窗,还微微探出脑袋去看了眼侧前方,“看到没?就那两小孩站的地方,拐过去。”
“看到了,你家房子在第七座对吧?”顾浔川笑了笑,伸手一按,也开了窗。
“第七座?这你倒记得蛮清楚!”宋清染犹疑地看向他,一看,却注意到此时的他居然戴上了墨镜,“干嘛突然戴墨镜?”她有些忍俊不禁。
变化
“作为宋老板的小弟兼保镖,这点规格还是得有的吧?”顾浔川似笑非笑道。
听了他的解释,宋清染略略有些无语,顿了一会儿,笑骂道:“行了,摘了吧,别人还以为明星出街呢,就是个小村镇,你这规格太高了,没必要!”
“哎,就当你夸我了哈!”顾浔川戴着墨镜,将车停在了一排房子前面。
停车的位置靠近中段,附近都是居民楼,每家每户大门面前都有约二十平米的平坦空地,方便人们停车或过往。
小镇人民大都安居乐业,闲暇之余,有的人会去菜市场逛两圈,有的则在家门口摆好桌椅凳子,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当然,还有些辛勤劳作的人会拿着盆或桶处理着从田间带回来的农作物。
不过随着二十一世纪日新月异的快节奏发展,许多年轻人已经不在家里长居,很多中年人也在市里的大工厂有了去处,所以在家门院子里留下来的都是些老人、没有工作的妇女和还未上学的小孩,其间还夹杂着几个在家开店做生意的中年人。
总体上,这样的时段,家门大院道上的人说多不多,说少却也有那么七八个人,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紧闭的大门面前,周围零散的人只随意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但当车上的人走下来敲门时,大家的目光就都汇集到了一处,于是邻居们的眼神开始有了变化,或是交头接耳,或是面面相觑,人人表情各异。
随着宋清染从家门口坐回到车内,那些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都落到了车上,他们开始下意识地打量起车身和车里的人来。
“没人,可能出去了,我们坐车里等等吧!”宋清染重新回到副驾驶,一边关车门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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