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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她喜欢我

他轻轻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

我知道，以林默风刻薄的口才他很少称赞于人，一定是汤娥确实不错他才会如此烦恼和歉疚。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她一定可以嫁一个很好的丈夫。她性格好，勤快，一点也没有农村女人的市侩。那时候学校里的人都以为我会跟她结婚，而只有我知道，我对她不冷不热地对待，是因为她每天可以带饭给我吃，这样我就有了营养能有精力和体力来读书，还可以为家人减轻负担。瞧，康楠，那时候我已经多么的自私。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我从一开始就习惯性的只想到自己。”

其实，林默风一直在反思自己，他知道自己的缺点，但却一再犯错，不去解决自己身上的问题。我冷淡地分析着。

“后来，汤娥的爸爸终于主动上门了，他对我父亲说，愿意给我出资让我将来读大学，一路读上去，让我出人头地，唯一的条件是希望我能娶他的女儿，不要忘本。父亲很感谢他，但我父亲说，相信自己的儿子会依靠自己的能力出人头地，当时拒绝了他们家的赞助。”

“可是，命运总是这么颠沛流离啊！在我读高三那年，我父亲晕倒在田地里，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得了癌症晚期，需要很大一笔钱治病，那时候我们家几乎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我也面临失学的境地。汤娥知道以后，立刻去找了她爸爸。她爸爸是是我们那最大的养殖大户，多的是钱，根本不在意拿点医药费，他爸爸二话不说拿了钱出来救济我们。他还去医院看望我爸爸，握着他的说，称呼他为兄弟，说，‘兄弟，即使我们成不了亲家，也是兄弟。你尽管治病什么都不要担心，林默风的学业有我们家支撑’……应该说，汤娥的爸爸也是一个好人，他并没有再提婚事。没有给我们家任何压力。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接受他们家的赞助，否则……我的人生和我的家庭就彻底完了。”

用我的方式去爱她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陷入了最不堪的回忆中。许久，许久，他才继续叙说：

“在他们的资助下，我们家一直这么勉强维持下去……直到我考上大学那年，爸爸过世了。临死前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林家的人从来不会做亏欠人的事情，汤家人对我们有恩，让我一辈子不能有负于他们家，他命令我一定要娶汤娥，一定要好好对待她，这是我爸爸的遗言，我怎么敢去违背，即使心里多么的不情愿，但人不应该忘本啊。我读完四年大学，读完研究生……其实我多希望汤娥不要等下去，找个好人家嫁了……可是她一直在等，他们家人也从来不相逼。可以说，他们家对我真的是仁至义尽。我还能如何选择呢？所以，我最终娶了她。她对我付出了全部的爱，但我给予她的始终是冷冰冰的一张脸，我甚至都没有和她拍过合影，没有出去旅游。她现在一直在我老家教书，我在海风市，三年来聚少离多，我也常常忘记了我已经结婚的事实。我们也没有孩子，我们是无性婚姻，……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和自己并不爱的女人生养一个孩子，我怕我自己以后无法在孩子面前演戏……我想我这一生都毁了，何必再毁一个孩子呢？”

“在遇到你以前，我有过许多女朋友，用我的方式去爱她们，然后再分手，没有任何留恋，我知道我寻找的只是激情和一种发泄。我不可能给任何一个女人承诺，我在不停地伤害别人，但我发现那些女人也并不在意，或许她们和我一样，对爱情并不够认真。直到认识了你。我承认，开始我对你是轻浮的，我以为你和写字楼你那些女人们一样，表面正经其实爱慕虚荣，寻找的只是欢愉，根本不需要天长地久。你找我借钱的时候我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但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渐渐出乎我的意料，我发现你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独立，你上进，你为人着想，你对感情十分的认真……“

已婚，成为他放纵的理由

我冷冷地说：“或许我最大的错误，恰恰就是因为我对感情太认真的缘故，导致被你蒙蔽而受伤害。”

他不回答我的话，继续沉浸在自己痛苦的往事里。

“渐渐的，康楠，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感情有了变化，你的独立，你的温柔，都让我感觉自己对爱情开始有了信仰和信赖。我开始沉迷于我陌生的一种感情里，你总是说我有很多女人，你总是说我是你第一个爱的男人，而其实，你何尝不是我第一个爱的女人，我的初恋？躺在你身边的时候我有感觉，这就是我渴望的天长地久，比较那些浓烈的激情而言，这种平静的感情竟然更加吸引我。可是我也知道我给不了你女人最渴望的东西。所以……”

他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我也抑制不住眼泪，刷刷地流着。

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我悲伤地打断他的讲述：

“你的心里埋藏着这个巨大的秘密。所以你总是对我忽冷忽热，不让我融入和改变你的生活。甚至不许我和你的母亲相见。在你心里，我始终只是过客而不是归人。对吗？因为你早已知道，你给不了我任何的未来。”

他沉默着，捧着脸，没有回答我的责问。

许久，他抬起头来：

“或许，我说任何话，你都不会再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了。”

是的，我承认，此刻的我，内心对他只有怨恨。

“既然你早知道给不了我任何承诺，又何必责备我的隐瞒，我的婚史，和我的孩子？你故意给我希望，故意让我以为你会和我一生一世，而其实，被欺骗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我很想知道，每天你一个人的时候，会不会因为对我欺骗而产生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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