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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们会觉得我是陈世美，可是陈世美他何尝没有他的苦衷。就像一个是心心相映的恋人，一个不过是毫无共同语言的法律妻子。人这辈子，难道不该为自己活一次吗？”

“我不爱汤娥，她又何尝不会痛苦呢？妈妈，我求你，原谅我吧，同意我离婚好不好？妈妈，别再逼你的儿子了……”

林默风捧着脸，眼泪无声地流淌，从指缝间淌出，坠落入深深的黑暗的空间。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此刻窗外黑幕一样的天空，看不到光亮。

而在门外，汤娥也捧着脸哭泣，不让林默风听到自己的哭声。

她独自走到走廊上，眺望着那从天而坠下的白色的长长的雨滴。

她忽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寂寞。

不管他给予怎么样的冷暴力

不管他怎么对待自己冷淡，对自己刻薄无情，不管他给予怎么样的分床而睡的冷暴力。

她都不觉得委屈，不觉得寂寞。

因为他始终在自己身边。

虽然自己一再说过，如果他要离开，便让他离开。

等他此刻坚定的做了决定，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漏气了的空气球，此刻所有的力气都没有了，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能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是因为他一直在她身边。

她相信奇迹会发生，就像那次自己怀孕时，他待自己的那些温柔，虽然短暂，却刻骨铭心。

他也可以对自己那么好。

可是，他已经下决心要离婚了。

妈妈还生病躺在床上，妈妈是因为他们闹离婚而生病中风的。

他却在深夜赶来，在妈妈的床头告诉妈妈，他要离婚。

这一次，他是铁了心了，无论如何，奇迹都不会再发生了，可是自己呢，能就这样放手吗？

能过那种从此以后没有了他，没有了希望的日子吗？

能回到乡下，嫁给那些离婚的老男人，嫁给那些粗鄙男人过一生吗？

不会再有一个英俊的，风度翩翩的男子，容许她挽着他的胳膊，向那些上流社会的名媛们介绍：“这是我的夫人。”

“他再怎么不情愿，我也是他的夫人，唯一的夫人。”

她喃喃地对自己说，又好似在对自己无奈的命运在说话。

思虑了许久，林默风终于还是将离婚协议书摆放在汤娥的面前。

汤娥脸色苍白，自从听了林默风在妈妈病床前说的那些话，她其实一直等待他做这样的事情。

她的头发，一夜间都白了好多。

林默风一字一句地说：“我将所有的存款都给你，我能给的都在这里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必须结束这段婚姻。”

汤娥睁着眼睛，十分憔悴，可怜巴巴地说：“可是妈妈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这么做，你想过妈妈的感受吗？”

你也离开我这个不爱你的人

“我就是为你们考虑太多，结果错过了很多时间。汤娥，我和妈妈谈过了，虽然她也许听不见。汤娥如果你爱我，希望能为我着想，我们不能再这么耗下去了，这么耗下去，会耗尽我们一生的。”

“我不觉得这是耗费，我愿意做你的妻子，即使只是名义上的妻子。得不到你的爱，没有关系，我可以忍受，只要你不抛弃我。你可以有别的女人，我不会反对你。”

林默风觉得说话是如此困难，可是该说的他还得说下去：

“别说我抛弃你的话。我们只是离婚，我离开你，你也离开我这个不爱你的人，或者说，不配得到你的爱情的人。我也知道，妈妈不同意我们离婚，所以我们只能趁她的病的时候将这个婚姻解除掉。等她苏醒了，再慢慢告诉她知道。但是你放心，我们离婚以后，我希望你愿意做我的妹妹，我会尽我可能的照顾你，包括物质上和精神上的照顾。也许这样的要求很自私，可是请你能多体谅我的苦衷。”

“你什么都想到了，你要和我离婚，还是因为我失去了孩子。”

“不是，不是孩子。是的有孩子的时候我是对你很好，但也许孩子生下来，我们终究还是会离婚的。”

“林默风，你真的很自私，我这样对待你，对你这么好，我甚至不管你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只要你不离婚，我绝对不约束你，但是你要我现在和你离婚，我真的，做不到了，做不到。”

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前段日子你不是主动同意说我们离婚吗？”林默风不解地问她。

“那时候妈妈还没有生病，我不能让妈妈再受刺激，我也离不开你，我不希望我未来像妈妈这样，没有一个爱的男人在身边照顾自己。和你离婚，我绝对不会再结婚了，我不会爱上任何一个男人，我注定孤单一生，我受不了，自己那样凄凉的晚年。”

“不，每个人都不会爱一个人爱一生的。”

希望你不要忘记对我的承诺

“我就会，从嫁给你开始，我就决定了爱你一生一世。我不管别人会如何，我只知道我自己，我爱你，就是一辈子，不会再爱别人了。我会替你再生孩子的，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不要嫌弃我。我求你了……”

林默风五官扭曲在一起：“你听我说，康楠，她，她曾经和你一样，怀了我的孩子，我刚刚才知道的，她将孩子悄悄处理了。我一辈子都过意不去。我必须要对这个可怜的女人负责。”

“负责，那你对我负责吗？”

汤娥歇斯底里地嚷起来：“我等你了那么多年，无性婚姻也好，两地分居也好，我什么时候埋怨过你。就是因为孩子小产了，所以你嫌弃了我，对不对？所以你要和我离婚，对不对？康楠替你生孩子，我也可以啊，只要我们在一起，你不和我离婚，你可以爱她，可以和她生孩子，我什么都不管，我只要你做你法律上的妻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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