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oon把他打入冷宫是有原因的,在她身边这么久,他太了解她的风格了。
她是个凡事都会把麻烦留给自己的蠢女人。
天王被封杀的消息让oon一整天都忙得头晕目眩,午饭是小文买的外卖,门缝开了一条,还是晃过ars的红色衬衫,他站在那几厘米的空间,朝她微笑。
真是——
没脸没皮。
一直忙活到晚上十一点,公司的灯只剩下她这一盏。
oon关灯拉门的时候,不出意料,ars依旧如兵马俑一般守在门前,一身红色衬衫此刻变成了鬼魅的黑,两眼像猫一样发光。
手撑在oon面前,支在墙壁上,挡住了她的去路。
“喂,我送你回去吧。”
“不必。”
“我学过急救的——”
oon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等到ars的目光一路扫到她的胳膊上,才后知后觉地说:“视觉效果比较好而已,实际上没什么事儿。”
“是,分寸这种事,你一向拿捏得准。”
“既然你知道什么也帮不上,还不赶紧躲开?”oon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个天王很厉害么?过了今天,你什么都不是了。”
“是,我是不如sun,不如柳枫,也不如伊龙,可是伟大的经纪人,请告诉我,你为何不选他们几个,偏偏和我对上眼儿了呢?”
ars坏坏地笑着,仿佛还是从前那个在舞台上任意妄为的男孩。
oon脸有些微红,可是一时的甜蜜终究抵不过一生的悔恨,如果查尔斯真的对ars下手,那么她宁可从一开始的开始,就和ars就是风水不相及的两个陌生人。
“谁和你对上眼儿?不要自作多情了——”oon不留情面地说,“你没有子修的脑子,没有柳枫的城府,也没有伊龙的权势,你不过就是个最普通的艺人,你的钱和你的名声都是最虚无的,我怎么会看上你!”
“哦,脑子,城府,权势。不幸的事,三无人员的我坚持认为你要的不是这些——”
经过昨天三个大男人不请自来的狂轰乱炸后,经过这半个月的反思与自我反思后,ars算是想明白了,滚他娘的什么查尔斯金毛犬还是娱乐圈,老子不伺候了,
oon看着无厘头的ars突然笑了,看着这个大男孩又认真又脱线的脸,她几乎要笑出眼泪。月色在他们身后扫着,两个人都在黑暗中呼吸,ars已经跨越了那个情妇不情妇的过去,已经不在乎天王不天王的现在,他在想着他们的未来。
oon突然这样踮起脚尖轻轻啄了一下他的嘴唇,就像守护一个孩子的天使。那一刻ars彻底呆住了。
他设想过oon的各种反应。
或是一如既往装傻充愣。
或是不做解释拂袖而去。
或是恼羞成怒——呃,这个不太可能……
就在他思考着oon如何反应的时候,她以一种最不可能的方式来回应,就犹如绷得太紧的一根弦突然松开,就好像一直在飞驰的列车突然进了站。
嗖——
轰隆隆——
ars脑子里还在炸雷,oon的唇已经离开,还带着那薰衣草的淡香。
天王被吻了,天王很羞涩。
ars不可置信地摸着自己的嘴唇,眼睛死死盯着oon。嘴唇微微张开,呼吸一深一浅。
“我该拿你怎么办呢,ars。”
oon看着他的眼似笑非笑,说不清楚是强吻成功的狡黠,还是主动出击后的羞赧。一时间,她仿佛也不再是个伪装得很深很深的oon了,而是一个最普通的女孩,轻轻踮脚,亲吻了她的王子。
娱乐圈沉沉浮浮,黑势力深深浅浅,这趟浑水之中,这一次纯净得到了另一个极端。
那个时候,oon第一次相信,在有生之年,这世上还有个地方叫做乌托邦,它很脆弱,它很虚幻,它在这种种的强大的黑暗面前显得可笑得不值一提。
可是它的美好就在于它并非一个遇强则强的斗士,而是一个超脱世外的浪人。它总是跳出了这个世界既定的游戏规则,带给疲于奔命的人们一点额外的安慰。
它生长在ars的心里。
在他明澈的眼里,她看到她要的全世界。
“你知道么,我一直在设想你知道我回到查尔斯身边后你会有什么反应。也许像子修那样,开始忍辱负重斗智斗法,也许像柳枫那样,懂得制衡八方全身而退,也许变成伊龙,开始收敛钱财积聚势力——我不知你会变成哪一种,可是你要行走在我身边,大抵就会变成那样一个男人吧——”
oon眼底流动着隐约的担忧。
“但是你没有。我几乎忘了,不是你来到我的身边,而是我要在你的身边去。”
ars眨了眨眼。“伟大的经纪人,你的话我不完全懂,可是我懂的是,你爱上的我,是当年的我,也是现在的我,也会是将来的我。我不会为了你而改变的,如果我为了一只金毛就自贱为狗,那我也太对不起你了,是吧?”
oon无可奈何地蹙紧了眉头,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是啊。”
“既然如此,和我回家,我帮你疗伤。”
破雏日
oon站在ars的高级公寓前,看着他笨拙地掏着钥匙的样子,突然就感觉这个男孩从未长大,就像几年前她看他登台时一样,就像一年半前她成为他的经纪人时那样,就像一年前她站在巴黎某一座桥上看着他的背影时那样,就像此时此刻这样。
他总是如赤子般美好。
“进来吧。”ars挠了挠头,自己倒先不好意思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恩。”oon带上了门,看着他转来转去翻箱倒柜开始找一次性杯子,随手就拿起了他放在吧台上的咖啡杯,自己接了半杯可饮水,兀自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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