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果郡王让人给浣碧送了一个口信,称自己今日会进宫,要她在御花园旁的湖边等着自己。
浣碧上午服侍完甄嬛将此事告诉她,甄嬛知道这妮子如今正与王爷情浓呢,自然放她去了。
浣碧刚来到湖边,王爷就来了,“浣碧,久等了,方才皇额娘那里走不开,拖延了一些,对了,你没有等太久吧?”
浣碧告诉他自己刚到,又问他今日为何突然急着见自己。
果郡王笑了一下,“我想见自己心爱的女子还得有个由头吗?”
浣碧有些害羞,低下头,转过身说道:“王爷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吗?”
果郡王绕到浣碧面前,面色有些凝重,过了片刻说道:“浣碧,你外祖家的事,何故瞒着我?你是不信任我吗?”
浣碧有些惊讶,“你……你怎么知道的?”
果郡王突然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如何知道的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件事你是不是打算自己去调查?以你一个人的能力,当年你外祖一家都撼动不了的人,你如何能洗清冤屈?”
浣碧听了眼眶红红的,一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若不亲自去查,就再也没人能为我娘和外祖一家伸冤了,所以这件事我必须去做。”
果郡王虽不知道真相,却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事一旦查出来,恐怕牵扯得不止是一两个达官显贵。
“你非查不可吗?”他又问了一遍。
浣碧有些不悦,自己早就猜到其他人知道了会横加阻拦,王爷也不例外,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浣碧往一旁挪了两步,眸子里噙满了泪珠和失望,“王爷,此事是浣碧一个人的事情,就是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查,王爷若怕牵连己身,不如今日你我就此断了,以后不要来往就是。”
果郡王急得伸手去拉她,却被浣碧躲开了,他脑袋向前一伸。
“浣碧,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确认一下,你若真的想查清楚,我帮你一起查,许多事我行动起来比你方便许多,而且我猜,这件事你大抵不会跟你家小主说的。”
浣碧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原来是自己会错意了,她还以为王爷会只顾自己呢,顿时有些羞愧,低着头问道:“王爷如何知晓?”
“你的性子我最了解,你呀,总是不愿意给旁人添麻烦,可是浣碧,自我认定你之后,便已经注定了与你互相扶持,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若遇上什么危险的,你只管告诉我,不要再一个人扛了好吗?”
浣碧重重地点着头,泪水在眼眶中暗涌着。
她抬起手抵住王爷的嘴唇,轻声说道:“王爷,您待我这样好,浣碧怎舍得让你冒险呢?但是这份心意,浣碧便已十分满足。”
快到晌午了,一会儿这里人就会躲起来,果郡王安慰了她两句,问她那日得到的纽扣长什么样子,自己好去调查。
浣碧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告诉王爷自己没带过来,王爷抿了一下嘴,说道:“你回去尽快将那枚纽扣的图样画下来给我,我好比对着去调查。”
说完,又想起浣碧不一定会绘画,笑着补充道:“你若担心自己画的不够想像,三日后皇上遍请王公大臣与嫔妃们,你到时带在身上,我来画。”
浣碧用力地点着头,眼神注视着王爷,这眸色中有感动,也有安心。
回到碎玉轩,浣碧趁着流朱出去当差的功夫照着那纽扣画了起来,可是画了许久,总觉得自己笔下的样子与纽扣不一致,她烦恼地支着脸,“看来只能带给王爷看了。”然后摇了摇头,将纸张焚毁后往前院去了。
三日后的宴会上,浣碧晨借故溜出筵席,与果郡王来到湖边相见,她拿出那枚纽扣,王爷越看越眼熟,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扣子上的花纹乃宫中所出,非一等公或一品官员不能使用,我瞧着眼熟得很,仿佛在哪里见过,只是……”
王爷说着轻轻砸了两下脑袋。
“这扣子的颜色外形我都记住了,等我回去画出来,再让阿晋秘密调查,能用得上这种规制的,约莫都是皇亲国戚,浣碧,事情查清楚后,可能会有危险。”
浣碧自然清楚其中利害,点头道:“我知道,只是这件事我必须要查,王爷若是害怕,浣碧不会为难王爷,将王爷牵涉其中。”
王爷紧张地拉住她的手,“浣碧,你知道的,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怕此事牵扯之人是我都无法撼动的。”
浣碧闷声“嗯”了一下,听到不远处筵席好像散了,两人只得道别。
甄嬛和陵容相伴回了碎玉轩,刚一到陵容就觉得身子不适,一阵恶心袭来,令她坐立不安,甄嬛看她这样子,猜测道:
“陵容,你该不会是有身孕了吧?”说罢捂住嘴,命小允子去请太医,“记得要找温太医来,别人我都不放心。”
陵容看着莞姐姐高兴的样子,拉住她的手说:“劳烦姐姐,还得麻烦温大人来一趟。”
甄嬛笑着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小允子来到太医院,得知温太医不在,打问之下知道他现下正在惠贵人宫里请平安脉,于是加快步子一路来到存菊堂外候着。
温太医出来的时候被他吓了一跳。
“请大人见谅,小人去了一趟太医院,得知大人在这里便来此等候,我们娘娘请大人去一趟。”
温实初拍了拍衣袖,仍旧心有余悸。
今日不知怎么的,惠贵人并未叫他过来,可她从太后处出来后,脚步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存菊堂门口,他将给他拎药匣的小太监打发了回去,自己则进去了。
这些日子他总不时想起从前照料惠贵人的样子,他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了。
他回过神来问小允子,“可是莞嫔娘娘身子不适?”
小允子笑着说道:“不是咱们娘娘,是安答应。”
温太医稍稍放心些,随小允子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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