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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哥哥车祸（第1页）

我哥比我大了整整十一岁，所以当我还是个孩子时，他已经进入青春期开始叛逆了。因为年龄差距太大，我们之间并没有那种常见的兄妹情谊。而对于父亲，我完全没有印象，仿佛他从未存在过一样。

小时候的我非常敏感，能够敏锐地察觉到周围人的情绪变化。我清楚地记得那些不喜欢我的眼神和表情，这让我感到孤独和无助。在我还没上学之前，家里的情况并不稳定，父母经常不在家。于是，小小的我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每天脖子上挂着一把钥匙，独自在家看家。

那时的哥哥正处于青春期，精力充沛且冲动好斗，整天忙碌于四处惹事打架。而妈妈则忙于工作赚钱，同时还得处理哥哥惹下的各种麻烦事。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和不稳定，每个人都感到焦虑不安。

至于哥哥最终犯下了什么严重的事情，我已经模糊不清了。只记得他被抓捕的时候，派出所大放炮仗，庆祝这个事件的解决。而当被判八年有期徒刑的判决书下来时，整个派出所都弥漫着喜庆的氛围，仿佛终于摆脱了一个大麻烦。

妈妈心里一直重男轻女，所以她非常担心儿子会在监狱里面受苦受累，于是她开始想尽各种方法来赚钱。当时正值改革开放时期，妈妈决定停薪留职，自己出来创业开一家饭店。她安排姐姐每天早上四点起床，前往哈尔滨的道里菜市场购买食材，然后回到店里帮忙洗菜、切菜。而妈妈则亲自担任厨师，负责烹饪美食。

平日里，我们母女三人都非常节俭，常常只能吃一些做菜剩下的边角料来填饱肚子。然而，每个月一次的探监日对我们来说却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一天，妈妈一定会精心炒制八道菜，并将钱藏在菜底下，用塑料袋包好，同时还会带上香烟等物品，一起带去监狱探望哥哥。

妈妈意识到靠开饭店赚的钱根本不够，无法满足让儿子在监狱里过得好的需求。为了给儿子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妈妈开始想办法出国工作。最终，她成功地前往韩国务工。

妈妈在韩国辛勤劳作的时候，哥哥刑满释放了。出狱那天，道上有好几辆小轿车专门去接他。哥哥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催促妈妈赶快回国。然而，就在妈妈回国后的第三天，悲剧发生了——哥哥遭遇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几天过去了，当人们终于发现他时，他已经气息奄奄、生命垂危。当时那个地方还没有安装摄像头，司机肇事逃逸，逍遥法外。这起事故的责任无人承担，也没有人愿意为此负责。

面对如此困境，妈妈心如刀绞，但又无可奈何。主治大夫对她说：“阿姨，现在这种状况，救活的概率很小，而且即便救活，你也得养他一辈子，还是别治了。”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着妈妈的心。

妈妈一脸坚定，眼神中透露出无法动摇的决心，语气坚定地说道：“那是我儿子，就是卖房，借高利贷也得救！”

妈妈说到做到，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和对哥哥的爱。这些年来，尽管她赚到了不少钱，但几乎所有的积蓄都花费在了给哥哥改善监狱生活上了！

她从国外带回的几万块钱，对于哥哥的救治来说只是杯水车薪。但她并没有放弃，毫不犹豫地决定卖掉房子来筹集更多的资金。同时，她还四处借钱，甚至不惜向高利贷借款。每一分钱都是她辛苦赚来的，却毫不吝啬地用于拯救哥哥的生命。哥哥醒了，颅骨损伤非常严重，瘫痪在床！后经我妈的不懈努力，哥哥可以自理。

那时候我的姐姐已经结婚了，但还是被妈妈逼迫着拿出钱来救我哥哥。而我当时正处于中考阶段，学习成绩优异，名列前茅。我向妈妈表达了自己想要继续读高中，将来考大学的愿望。然而，妈妈却对此非常不高兴，她认为我初中毕业后就应该去打工赚钱帮助家里。

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中哭泣不止，嘴里还念叨着我要上学。或许是因为这些话语触动了妈妈的心弦。

有一天，妈妈对姐姐说：“桦桦啊，她做梦都在念叨上学呢！”

姐姐平静地回答道：“家里目前就像泥潭，只有她还想着读书。既然她对学习如此渴望，就让她去吧！我会供她上学的！”

后来，妈妈一脸严肃地对我说：“如果你能考上中专，你可以去读，毕竟读完后能够分配到一份工作。但是像高中这种，就不要考虑了，我们家没有足够的钱来支持你。”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妈妈的话让我意识到家庭的经济压力。虽然考上中专可能会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我深知自己并不满足于此。我渴望更高的学历，更广阔的知识世界。然而，现实却让我无法追求更多。

我知道这或许是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我清楚地看到了妈妈对姐姐的把控，她把姐姐当成了自己手中的工具，即便姐姐结婚了，依然要帮她养从没有赚过一分钱的儿子。同时，我也能感受到周围人对我们家的有色眼光和指指点点，他们眼中的轻蔑和不屑让我感到无比的羞辱。我想要逃离这个家，逃离那个只为儿子而不顾及女儿的母亲，逃离那个让我窒息的大环境。只有离开这里，我才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梦想。

中考成绩出来后，我的成绩非常高，虽然不是全市第一，但也是前二十！班主任说我的成绩报哪有哪！报志愿那天，我填的志愿都是千里之外的学校，最近的也要坐一天一夜火车！最终被第一志愿录取，那是2+3模式，学习好可以上大专，要坐两天两夜火车。这所学校是我当时能为自己争取的最高学历了。

学校有了，可是家里没钱上学，当时一年学费公费生350元，东拼西凑，差120元，正好我爸妈离婚的时候协议每月给我10元生活费，一直到我18岁！我妈就跟我爸商量提前支付生活费，让我自己去取的事。然后就出现了上一章的片段，也是我父女俩的最后一面！

在这之后，到我毕业都是我姐给我掏的学费和生活费，这份恩情一直铭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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