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丽!袁丽!”
林瑾希正安静地坐在屋里,继父那粗暴的声音从屋外传来,“老子要饿死了,饭做好了没,老子要吃饭!”
这声吼叫打破了屋内原本的平静,林瑾希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哎呀,你一天天喝那么多酒还没喝饱啊!”袁丽一边抱怨着,一边赶紧起身准备去做饭。
周大海骂骂咧咧地走进屋,看到桌上空空如也,顿时火冒三丈。
又朝着袁丽大吼起来:“你要饿死老子啊?”
这时,周大海的目光扫到了坐在一旁的林瑾希,脸色更加难看,恶狠狠地说道:“还是这么不懂事,见到我都不会叫爸爸的吗?”
林瑾希咬了咬嘴唇,没有吭声,只是把头扭向一边,不想看他那副令人作呕的嘴脸。
旁边正在写作业的周乐乐也被这阵吵闹声惊扰,他停下手中的笔,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对于周乐乐来说,爸爸每次回来就意味着这个家可能又要不得安宁。
他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周大海发酒疯,把自己一本已经快要写完的寒假作业给撕了,害得自己又得多写一遍。
周大海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孩子们的反应,依旧在那大声叫嚷着。袁丽赶忙安抚道:“别吵吵了,我这就去做饭,很快就好。”
林瑾希看着忙碌的母亲,心中满是心疼。
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一直忍受这样一个酒鬼继父。她也曾劝过母亲离开这个男人,可母亲总是说为了孩子们,要维持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这样所谓的“完整的家”,带给他们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恐惧。
周大海还在那絮絮叨叨地骂着,屋子里弥漫着紧张和压抑的气氛。林瑾希握紧了拳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
周大海脚步踉跄,醉眼朦胧地走进了厨房。他那两只布满老茧且脏兮兮的手,在袁丽的身上肆无忌惮地胡乱翻找起来。
“你要找什么啊你个酒鬼!”袁丽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扯着嗓子大声吼道。
她的声音里不仅充满了愤怒,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
“老子要买酒,没钱了,快拿点钱给我。”周大海喷着浓烈的酒气,含糊不清地说着。
他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歇,在袁丽的衣兜、裤兜甚至是腰间的围裙口袋里翻来翻去。
终于,他从袁丽的裤兜里翻出了皱巴巴的十块钱。
“怎么才十块钱啊?”周大海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与嫌弃,“再拿点出来给我。”
袁丽压根没有理会他,依旧全神贯注地炒着锅里的菜。锅里的油烟不断升腾,呛得她接连咳嗽。
见袁丽对自己不理不睬,周大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新的主意。
紧接着,他开始在厨房里四处寻找袁丽的手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手机呢,快给我转点钱。”
袁丽怎么可能让他得逞,一只手紧紧护着手机,另一只手还得不停地翻炒锅里的菜。
两人瞬间在厨房里争抢起来。周大海仗着自己力气大,猛地一推搡,袁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但袁丽死死地抓住手机,咬紧牙关,就是不肯松手。
经过一番激烈的争抢过后,周大海最终只抢到了手里那可怜的十块钱,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了厨房,那骂声在狭窄的屋子里回荡,让人心里直发毛。
周大海走后,厨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袁丽沉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林瑾希亲眼目睹了这混乱不堪的一幕,心里像堵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沉重又压抑。
她缓缓站起身来,强挤出一丝微笑,对周乐乐说道:“乐乐,你好好写作业,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了。”
“好,那姐你下次再来看我。”周乐乐抬起头,眼神里满是对姐姐的不舍,那稚嫩的脸庞写满了依恋。
林瑾希看着弟弟,心头一软,轻轻地点点头,温柔地说道:“嗯,姐姐会的。”
她转过身,迈着沉重的步伐离开。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那破旧且充满了痛苦回忆的房子,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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