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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光影斑驳（第1页）
午后时光未至，一间清幽的灵膳坊中，顾客寥寥，氛围宁静，与门外车水马龙的尘俗人间恍若两世隔绝。
灵膳坊内角，林清离与柳若夏坐在一扇幽窗下，光影斑驳。
林清离看着神色凝重的柳若夏，笑意盈盈，轻轻梳理她如墨的长发，温和地问道：“为何神情郁结？许久仰慕的元将近在咫尺，又共享一夜风露，你不该欢愉吗？”
“嗯……元将以柔情款款。”柳若夏收敛心神，轻蹙眉尖，“非是误会，只是觉得一夜之事太过玄幻，须静心体悟，于是想回家小憩。”
她举茶杯轻啜，目光飘向窗外，不愿直视林清离的脸庞。身着的黑色蕾丝裙质地华丽，显然源自柳天征的馈赠，尽显端庄贵气，她犹如一个小公主般的优雅。
摆脱两位灵将的羁绊，心中那份隐形束缚顿释，柳若夏瓷娃娃般清丽的脸庞恢复平静漠然，举止也少了往昔那份小心翼翼的拘束，仿佛又回到在家时那份安然状态。
若无他人，只怕她已卸了长靴，悠然搁在林清离腿上，依靠座椅，享受那份居家的自在。
望着这样子的柳若夏，林清离心湖泛起了宁静的波澜，空间梦境留下的阴影悄然消散，唯剩下她那深邃平静的双眸，显得格外真实。
正是这样的生活，淡泊却又温暖满足，是他的所求。祈愿柳天征所说的“柳若夏陷入梦境”，仅仅是基于一定范围的选取，如同周边数米内的凡人均被梦境收束。
毕竟，以柳若夏目前的表现来看，绝无可能拥有灵将血脉之象。
林清离默默凝视面前的女孩，从她步入灵膳坊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和灵魂能量便始终围绕其转动。不论神秘性、灵魂交融，抑或躯体资质，她与“灵将”二字毫不相干。
灵将是上古神话中的奇异儿女，成为灵将有三要素——道理、血脉及以太契合。通俗而言，道理象征难以解析的神秘灵魂，血脉如同生命力之泉，以太契合则喻指掌控奇迹的力量源泉，科学家称此为“三位一体”。
可现在，在柳若夏身上，林清离找不到丝毫关联之处，她纯粹如凡，非只灵将，即便倾尽己命给她数百枚火石，她也未必通感以太。
或许只因灵域不拒普通人的缘由吧。
林清离按了按眉心，决定暂放此事，或者明日再探寻其是否具备灵将血脉。眼下，首要便是用餐完毕，带她归家休憩，待她安宁后再思索如何面对变幻的灵域，以及应对狐仙的问题。
他费劲周章、费舌唇焦，好不容易让柳天征相信，他关心柳若夏，并非逃难的托词，终从母狼之爪下逃生。熟言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为避免因不了解母狼逻辑而再次被束缚，林清离决定从柳若夏这儿收集信息。
沉思片刻，林清离再度开口。
“可有兴趣跟我述说你的经历？”
他笑着提议：“有机会接触元将那神秘的狐尾吗？记得你常提及，在观看仙台报道时总会念及此事，幻想把面颊埋入绒绒尾毛之中，拥它入睡……”
触及这段别致的过往，柳若夏面色微窘，轻咳一声，转向一侧，对林清离次问避而不谈：“说来话长啊……”
林清离微笑着聆听她的述说。
憋在心头长达两昼夜的事情终找到了倾诉者，柳若夏的情绪也逐渐平静，唇角扬起浅笑。
关于灵域之事及相册争执，她自是不会吐露，只谈及与柳天征临睡前的对话，关于元将的陈年事迹与对自己评价的话题。
林清离从她的话语中看到了柳天征鲜为人知的一面，不再是那种肆意强占的母狼——也许那不过是她骨子里的野性，深藏灵魂底层，只有某些时刻方显。
柳若夏的描述中，那个穿着华美黑色狐绒睡袍，靠在床畔柔抚秀发，讲述光辉岁月的恬静女子，开始在他心里勾勒出一幅朦胧的丽影。
这影子与新闻里身穿元帅铁甲的威严肃穆的女子相互交融，构建了一个全新的狐仙形象。
林清离静心聆听，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
此时，他才静下心来思考，接下来如何面对这个狐狸的存在。因为，他再也无法躲避，对狐狸隐瞒自己还活着已是他无法洗刷的负疚。如今造物议会威胁减弱，他再无保留的理由。
可如何与如今的狐仙共处，成了更大的挑战。
不提夏素言在燕京是否还记得梦境中的点滴，即使有，天天面对这位华夏元帅亦非常事。除非，他重返燕京，但最关键的是……他最挂念的，还是柳若夏。
柳若夏……
他亲自从烈火废墟中拯救出她，只期望给予一个平淡而又幸福的生活，而非再次推她入风诡云谲的漩涡。
实话讲，她能否接纳梦寐以求的灵将与“养父”的模糊关系？
虽然变成母亲，无疑能令她与仰望的偶像日夜相伴，但她是否因此轻易达成目标，失去奋斗的动力，内心会有痛楚与失落？
林清离摇头，脸上显露出无奈的神情。
稍加沉吟，他还是开口提问。
“若夏……”
正讲述的柳若夏蓦地一顿，如今她心境甚佳，并未因打断而恼怒，微微笑道：“何事？清离？”
“琐事而已。”
林清离斟酌片刻，欲言又止。
“何问题让你纠结成如此？”柳若夏眨巴着眼睛，笑问道：“有事便直说，莫非需要我帮你索要元将的亲笔签名？”
“非为此。”林清离神色更显古怪。
他久久沉默，长舒口气，苦笑问道：“若夏……”
他问：
“你想有个妈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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