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奴婢已经盘问了公主落水时身边的随从,他们说公主每隔两日都要去太液池玩耍,有时兴致来了,还会乘船前往蓬莱岛上玩耍,今日下了学,公主又提出要来太液池,他们便像往常一样带着公主来到了这里,公主在湖边玩耍时又不许她们靠近,她们就守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时,公主便不慎落水了。”
魏永旭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怀疑,“就这样?”
吴真低垂着头,继续说道:“奴婢还亲自去公主落水的地方查看了一番,那处地方布满了石头,临近水边潮湿得紧,石头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非常滑,土地也松软,如果一不小心,的确很容易发生意外。”
帝后二人都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叶昭宁缓缓启唇,轻声问道:“那舒容华又是怎么回事?”
吴真又继续道:“回娘娘,奶娘说她们都不会游泳,公主落水后,她们都急得在岸上大声呼救,舒容华没多久就过来了,当即跳进了水里,将公主救了上来,公主被救上来后就已经晕过去了,奶娘这才回过神来,让众人将公主和舒容华一起挪到了水月堂,并且派人去通知了陛下和贤妃娘娘。”
魏永旭听完后,神色越发冷峻,舒容华此时已经重新梳洗完毕,边咳嗽边被芬儿扶着走了进来。
她的声音柔软,嘴唇也有些发白,依着礼数给二人行礼,“妾身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妾方才失礼还请陛下恕罪。”
魏永旭见她这副样子,态度倒是温和了许多,“起来吧,你也着了寒,朕自然不会同你计较,坐吧。”
舒容华微微福身,“是,妾身谢过陛下。”随后,宫女又搬了个凳子过来,舒容华轻轻坐下。
恰巧这时,宜温夫人也出来了,身后的宫女手里还拿着一件狐裘。
宜温夫人轻声说道,“舒容华脸色怎么这样苍白,还穿得如此单薄,快将这狐裘裹上,身子也能暖和一些。”
芬儿接过狐裘,舒容华微微颔首,声音细弱,“谢宜温夫人。”宜温夫人只是笑笑,但笑意却并未真正到达眼底。
随后,魏永旭对着舒容华问道,“你且说说吧,是如何救的菁儿。”
舒容华低低应了一声是,随后便接着道,“妾身今日跟往常一样,出来转转,只是刚走没多久便听见池边有人呼救,妾身便想着过去看看,走过去后才听清她们说的是二公主落水了,妾身也没多想,就跳了下去,将公主救了上来。”
魏永旭看了吴真一眼,见他点了点头,随后便道,“朕知道了,你先回去歇息吧,朕空了再去看你。”
舒容华的话跟吴真问出来的差不多,几乎都能对的上,暂时看起来是没有什么疑点的。
舒容华起身行了个礼,恳求道,“陛下,妾身能否去看看公主。”
魏永旭点了点头,舒容华的脸上顿时多了些笑容,谢恩过后便急忙前往内室探望公主。
叶昭宁轻轻地俯身到魏永旭的耳边,声音轻的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陛下觉得是偶然吗?这查问下来似乎就是一场巧合罢了。”
魏永旭眉头紧锁,沉思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我会让他们彻查的,待菁儿好一些了就先将她挪回瑞祥殿吧,这里久未有人住不适合菁儿养病,另你也要安抚一下贤妃和舒容华。”
叶昭宁微微颔首,又问道,“那此事可要先瞒下来?”
魏永旭轻轻摇头,语气平静,“不必了,动静闹得这么大怕是早已传开了,只是不要传到前朝去。”
叶昭宁知道他的意思,后宫知道没关系,但若是传到了前朝不免会有人猜测,这两年他已经处置了好几个妃嫔,都是对皇嗣下手,到时朝堂之上定然有好事者用此事大做文章,与皇室名声不利。
“既然如此,那这两日我就先不去紫宸殿了,待这件事情处理妥当之后我再去,陛下您也该回去了,否则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几位大臣要坐不住了。”
魏永旭听到这里,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点了点头,随后起身,又去了内室看了看菁儿,嘱咐贤妃要细心照料菁儿后,便离开了水月堂。
二公主落水的消息很快就被传开了,连太后都被惊动了,只是人还没到水月堂就被叶昭宁给挡回去了。
并且她还下了严旨不得私自打扰二公主养病,否则照宫规处置,这才将众人拦了回去。
太后得知消息后,就急忙从福宁宫赶了过来,一路上走得飞快,连随行的李嬷嬷都几乎跟不上她的步伐。
太后一进门就急切地呼喊着,“菁儿在哪里?哀家的孙女在哪儿呢?”
宜温夫人急忙出来迎接,“太后,二公主在里面呢。”
太后跟随宜温夫人的指引,快步走进内室,叶昭宁和贤妃正要起身行礼,太后却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不必了,我先看看菁儿的情况如何。”
菁儿听到动静,从贤妃的怀中抬起头来,她的眼睛哭得红肿,一张小脸上满是委屈和恐惧,泪水还在不断地流淌。
当她看到一脸担忧的太后时,哀哀戚戚地唤了一声,“皇祖母。”
这一声呼唤让太后的心都快碎了,她急忙回应道,“哎,皇祖母在这里,菁儿不要害怕。”
贤妃非常识趣地将菁儿交给了太后,自己退到了一旁。,叶昭宁也默默地让出了位置,坐到了一边。
太后抱着小小的菁儿,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安慰道,“菁儿不要怕,不要怕,皇祖母在这里,菁儿不会再有事的。”
太后抱着菁儿哄了许久,菁儿在太后的怀里又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
可是菁儿却有些自责地说,“皇祖母,菁儿是不是太调皮了?我不应该去池边的,阿娘跟我说过很多次不能太靠近池边,但我还是不小心失足落水了,让父皇和阿娘担心,还让祖母和母后操心,菁儿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孩子。”
太后听到菁儿如此懂事的话语,心中对小孙女更是怜爱,“怎么会是菁儿的错呢?菁儿是最乖的孩子,你只要好好养病,早点痊愈,这样我们就不会担心了。”
菁儿抬头弱弱的问道,“真的吗?”
太后柔声应道,“自然是了,菁儿要快快好起来,就是乖孩子。”
菁儿得到了太后的回应,乖乖的点了点头,“好,那菁儿一定会好好养病的,早点痊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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