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往京城的飞机上,叔侄俩小声地交谈着,小七把自己昨晚搞了几个小时的东西给师叔看了一遍,赵如岳看了后,眉头大皱,半天都没有说话。
小七心里有些忐忑,这是怎么啦?难道是我的方案太操蛋了?不至于吧,虽然不能说绝对有效,但也不至于一无可取之处吧,这点信心还是有的。
“师叔,怎么啦?是不是我的思路完全错了?”小七试探着问道。
赵如岳摇了摇头,说:“不,恰恰相反,你写得非常好,非常仔细,操作性非常强,比我的思路都还要好。”
赵如岳直接用了三个非常来肯定自己侄儿。
“那你怎么看着像不高兴的样子?”小七松了一口气,问道。
“就是因为太好了,而且你的战术很多都是出其不意,又合情合理,但是,一旦被对方知晓,做出针对性的防守,那效果就大打折扣了,那会可惜了这么好的战术。”赵如岳说道。
小七闻言一惊,凑到师叔耳边说:“师叔,你也怀疑有内鬼?”
赵如岳转头也看向小七,“你也怀疑?”
“你想想我是干什么的?我问过刘二和鲍里斯,这情况太不正常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泄密了。”
见师叔沉默不语,小七说:“师叔,这话您不能说,不然刚到京城,还没正式上任,就得罪了参谋部一堆人,我来说吧。”
赵如岳思考半晌,说:“我先单独跟韩老约一下,看他有没有时间见你,如果有时间,那你在会上就不要发言,或者随大流说几句,再等单独召见时,由你跟韩老汇报你的详细作战方案以及我们的担忧。”
“要不战术这块由您来单独汇报吧,您刚上任,需要一炮打响,我就从情报的角度谈就行了,本来我就是外勤的嘛。”
“你的好意师叔心领了,但你这战术思路的个人风格太明显了,韩老也是百战老将,一看就知道是你的。而且这是你在韩老面前展示的一个绝佳机会,如果能够采用你的方案,可以一举奠定你在韩老以及顶层大佬心里的好印象,以前你写的都是理论上的,这回一旦投入实战取得了效果,你战术大师的名声才是实至名归,以后的路就好走多了。”
“师叔,我不需要这些名声,我还是一名外勤。”
“不,你需要,这个名声目前只会在军内和高层流传,不会传出去,再说就算是传出去了,也不影响你的外勤工作,相反,对你的外勤身份是一种掩护,只不过你今后出国会被别人重点照顾,但你有面具,就不用在乎这些了。”
“要不我把思路改一下,改成更符合您的战术特点,比如说先稳固防守,然后再稳守反击,等转机出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您再结合我的方案阐述一下。”
赵如岳惊奇地看着自己的师侄,满眼的不可思议。
“怎么了?师叔?”看着师叔的表情,小七一脸懵地问道。
“你可以看穿我的战术思路?”
小七马上明白了师叔的意思,一个指挥官的战术思路和意图被看穿,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这对于师叔的心理影响很大。
小七连忙说:“师叔,您别担心,我之所以这么说,一是我太熟悉你了,也专门研究过你打过的仗,也不仅仅是研究您,写战术那本书的时候,我把所有能找到的案例以及指挥官都研究了一遍。”
“其二是就目前的战局来说,要一天之内扭转不利局面,谁也不敢说这个大话,而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我刚才说的,而且这种战术非常符合您的个人风格,所以我才这么说,要是换一个对您不熟悉的人,不可能看得穿。”
“再说了,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你们参谋总部也只能提出建议方案,而且只能说大体思路,不可能说得那么细,更多的是对传回来的战报进行研判,以确定问题出在什么地方,毕竟你们不是前线指挥,不能越殂代疱。”
赵如岳长吁了一口气,“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任何人都可以看穿我的战术思路。”
说完又是一阵苦笑,苦笑中又带着几分欣慰。
“又怎么了?您这什么表情?”小七问道。
“师叔我是既欣慰又难过呀。欣慰的是你在这方面的天赋确实出众,假以时日,谁都无法忽视你的存在,难过的是,我要是跟你是对垒的双方,师叔还真打不过你。”
“您这有点妄自菲薄了吧,我也就是熟悉您,加上有现成的案例分析过。”
“这也就是你的天赋所在,别人只是学习案例,萧规曹随,你是站在另一个角度和高度在看,看能不能优化,同时从战例中分析指挥官的战术特点和战术习惯。回头我再找国外这些年发生的战争案例给你看看,你争取再写一本关于国外指挥官的战术特点和战术习惯的书,这很重要。”说到这里,赵如岳又叹了一声。
看着小七疑惑的眼神,赵如岳接着说:
“如果这次让你上去指挥一下局部战场,让你的理论结合实际,那会对你有巨大的提升,可惜呀,你这回估计是没有机会了。”
“我也可以上啊。”小七争取道。
“第一,就像上回你们杨队长说的,你得学会把功劳分一点出去。第二,你现在是独立团,只负责特殊攻坚任务,而不是指挥正面战场,看来还是得找机会把你调到野战部队。”赵如岳说道。
小七连忙说:“别呀,师叔,我现在兼着外勤和独立团,这两个地方我都喜欢,您就让我先干几年吧。”
“我给你三年时间,三年后林丫头也毕业了,你们结婚后就调到野战部队。”
“五年,五年吧,林夕毕业以后,您不可能要求别人马上就嫁给我吧,肯定得过两年呀,我今年二十三岁,五年后二十八,要不三十岁以后怎么样?”小七开始讨价还价。
“你听师叔的,外勤工作我以前也做过,差不多到年龄就可以了,你在外勤上的成就已经是情报史上数一数二的了,以后跟线人保持联系就行了,给别人也留点成长空间,真有什么重大事情你再出马,找个适当的时候,换一条更宽阔的赛道,别辜负了自己的天赋,你在野战部队发挥的空间更大。”
小七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免得上了师叔的套。
“我知道的,等到时候根据具体情况再来吧。今天参加会议的都是些什么人呐?”
“具体的我还不清楚,参谋总部的几个领导肯定是都要参加的,韩老主持,可能还有其他部门,我想的话应该还有前线指挥通过卫星连线。”赵如岳答道。
“这么多人?再加上各人的秘书,各个单位的机要人员,这怎么保密?别前脚开会,后脚鹰国人就知道会议内容了。”
赵如岳抹了一把脸,握拳顶着眉心,他也觉得头疼,但一时也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你总不能不让别人参会吧,你在这里怀疑别人,说不定别人还在怀疑你呢。
下了飞机,有专车来接赵如岳,坐在车里,赵如岳跟韩老的秘书联系了,过了一会韩老接了电话,赵如岳说胖子有些想法想单独向首长汇报,韩老想起这个小胖子福将,笑眯眯地答应了。
“行了,下午开会你少发言,等单独向韩老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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