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已矣,我眼眶微红,生生压下了心里的种种委屈。额前的刘海伴随着我微微垂下的眼眸,不偏不倚地挡去了我眼中的悲痛情绪。
森阳见我盯着空碗发呆,情绪突然低沉,伸手握住我微微蜷曲的小手。没过一会儿,又体贴地帮我盛了一碗“三菇汤”,轻轻地摆放在我面前。
此刻,桌上的所有人都各谈各的,尤其是森阳妈妈,对于刚才的“闹剧”根本没放在心上,这会儿正跟老妈聊得热火朝天呢!
嫂子看到她们丝毫不受影响,眼睛又看向森阳这边,见他宝贝似对我体贴入微,再看看自家老公这嘴脸,脸就更黑沉了。
“就知道自己吃,给我夹点肉过来!”她突然对哥哥发脾气,指着离她较远的那盘菜,冷冷地说道。
本来还沉浸在美食中的哥哥,突然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他给她夹了一块儿,有点不耐烦地说:“喏,给你。自己有手有脚,手伸长就够到了,还用我夹?”
嫂子“啪”的一声,筷子撂在桌上,她不高兴了。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他们夫妻俩。气氛有点微妙,她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恢复如初,拿起筷子狠狠地把肉咬了,吞进肚子。
老妈:“......”这两货今天就是故意的,她给老爸使了眼色,又恢复笑颜如花的样子。
老爸:“......”我也没办法,他们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无能为力。
......
晚上九点多,我带着森阳逛了一圈回来。我们走在田间的小路上,两边都是难得的青草香,冷月高挂,夜风徐徐吹来,轻轻掀起了他额前的碎发。
他与我十指相扣,缓缓而行。
“白天的事,让你看了一场笑话了。”我意有所指,他心领神会。
“人生本来就是一场闹剧,多一个人演,少一个演,不都如此?”他把我拽入怀里,轻声呢喃,“妹妹这么多年来,委屈了。”
我回手紧紧地搂住他,鼻间满溢着他身上的醉人的木檀香,“没什么好委屈的,书上说,这也是磨炼心性的一种。”
“唉,妹妹,多年缺席,盼卿心归。”他此刻柔情似水,情意绵长。
我望着月冷星稀的天空,嘴启轻吟,“危冠广袖楚宫妆,独步闲庭逐夜凉。自把玉钗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
他轻笑,眸星点点,“是月醉人,还是人自醉?”
骤然间,月光下,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我那发白的小脸蛋,渐渐地蒙上了一层粉红色,红唇齿白,令人移不开眼睛。
我娇嗔道:“明知顾问。”
于情动处,他轻轻地低下头,寻着我饱满的红唇,细细地描绘了一遍又一遍。我气息微喘,拽紧他的衣胸,轻声地叫他:“森阳......嗯......”
而回应我的是更激烈的索取,更深入的探索,我们月色渐浓的星空下,缠绵悱恻,交付真心。
......
森阳是晚上十一坐车回去的,临走之时,森阳妈妈搂着我抹了好久的眼泪,叮嘱我一定要常去看她。我乖巧地答应了她,她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这期间,老妈准备了好多的东西,还是属于我们节日的特产,那时正一旁仔细地嘱咐森阳。
“好啦,妈。晚了,赶紧让森阳他们早点回去休息了,到时微信再说就行了。”我使眼色让森阳上车,然后拉着老妈的手臂对她说。
“知道了,知道了。森阳,森阳妈妈,那你们一路平安。”她对着坐在车里的两个人说。
等到车启动后,我们向他们摆手,目送着他们离开。
回到家里,老妈走向厨房,看见里面收拾的还挺干净整洁,这才满意地走去找老爸。家里人都睡了,说的就是儿子和儿媳。
这时,老爸还在客厅冲茶,在他面前,还播放着搞笑电影,他边看边笑不拢嘴,“哈哈......”
老妈一进去看到他的笑脸,火气就更旺了。我看着他们这架势,轻轻地扯了一下老妈的手,“大晚上的,你差不多就得了。别搞得鸡飞狗跳的,那两人感觉还没睡着呢!”
她看着我手指了指二楼的位置,气呼呼呼地坐到老爸旁边,一杯茶一饮而尽,颇有喝白酒的气势。
“你说你是不是没心没肺呢?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她对着老爸一阵呵斥。
氛围骤冷,老爸回过头来,低沉着嗓音问:“我怎么啦?客人不是回家了吗?大家都相安无事,你就不要没事找事了。”
“我没事找事?诶,你说你这个老头子,谁给你胆子了?吃饭的时候,你没看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吗?那是待客之道吗?真是一点家教也没有!”
“都在家里呢!隔墙有耳,你不懂吗?”
老爸赶紧给我使眼色,“妹妹,你妈今晚喝酒了?你不知道劝劝吗?你也这么大个人了,要知道为父母分忧。”
我无辜躺枪,转头郑重其事地对怒气未消的老妈说:“妈,爸说得对,你就是缺心眼了。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什么君子小人这一套,我不懂。我早晚要被这两个人给气死,都说家和万事兴,真是冤孽啊!”此时,老妈就差捶胸了。
接着,她又喝下一口茶,对我说:“也幸好晚上,你带着森阳出去了,在外面对付吃了。不然,再瞧着他们那娘家人,我都要掀桌子了。”
往年嫂子娘家人来,都是整家人一起过来,父母、弟弟和弟媳共四人,我想也没那么糟糕,不都一样吗?不过就是,她的亲戚,食物买得多,差别对待而已。
老妈一直就揪着这个不放,后来也没怎么请舅舅他们过来了,就连大姨他们家也不请,省得看着心烦。
老爸沉默着,又喝了一口茶,茶香充斥着我们的鼻尖,充满于鼻间。
“再怎么说,她们娘家人还算懂人情世故,没做出什么让人下不了台的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这家里的琐事,本就让人“理不清,道不明”,他只能从中调和一二了。
老妈对他这种“调和油”的行径嗤之以鼻,“嘁~今天还算圆满,森阳妈妈果然不一般,倒是让人满意得很呐!算啦,我就不跟那俩蠢货计较了。”
老爸睨着她,“......行,你满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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