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白间靠在学校门口的梧桐树下,手里夹着一根烟,吸了一口,看着原本安宁平静的校园,随着一阵铃声响起,开始沸腾。教学楼里的学生从前门后门一涌而出,下楼的速度丝毫不亚于动物园里的猴子。张白间扔掉烟,踩灭,就抱着胳膊看着校门。
不一会儿,穿着校服的学生就三五成群的从里面出来,小姑娘们一个挽着一个的胳膊,聊起今天刚听说的八卦。男孩子骑着自行车,说笑着上了车道。不管上课有多累,放学回家的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是轻松的。
“那个树下面的小哥哥好帅,我能去要个微信吗?”
“别犯花痴了,那种高冷帅哥是看不上你这样的傻白甜的。”
寒酥听着走在前面的几个女生疯狂议论,忍不住好奇的探头往她们所关注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张白间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看见了她。女孩还在自顾自的说着班上某个同学又换了对象,一转眼,寒酥竟然已经不在身边了。
张白间刚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肩膀就被拍了一下,寒酥从他背后跳了出来:“嘿!小哥哥,能加个微信吗?”
“这里没有小哥哥,只有一个大叔叔。”
寒酥朝他翻了个白眼,看到他手里提着奶茶,取下书包往他怀里一塞,顺便抢了奶茶,插上吸管猛吸一口:“你还知道回来呢?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您了。”
张白间笑着,朝她一抬下巴:“走吧,小寿星。”
没错,今天是寒酥十八岁生日,半个月前她就一直在给他发消息打电话提醒他一定要来。
“给我准备礼物了吗?准备了吗?给我看看!”她一直在边上跳窜着,张白间没有看她,冷漠道:“没有,给你转账好了。”
寒酥就急了,绕到他前面,面对着他后退道:“我不管,你要没有给我准备礼物你就完蛋了。”
“怎么着?你还能咬我啊?”张白间看着她,仿佛觉得好笑。寒酥背着手,闻言撇了撇嘴,转过了身,张白间看不见她的脸也不知道她又在憋什么坏。
“其实……没准备也没什么,把你户口本给我好了。”
张白间:……
十八岁最好的年纪,少女的脸颊绯红,脑后代表着青春活力的高马尾一下一下的摆动着,无一不彰显着年少青涩。张白间只是顿了一下,就轻松一笑:“你想得美,马上高三了,我送你一套五三吧。”
寒酥回头,眼神肉眼可见的闪过那么一瞬失望,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故作不在意的“切”了一声,就开始嚷嚷:“你把车停哪儿了?怎么还没到?!”
“这边靠近学校,不让停车,马上就到了小祖宗。”
寒酥看着他,她现在个子并不突出,矮了张白间一大截,看他都得仰着头。沉默半晌,她哼了一声,道:“你别想糊弄我,等我再大一点,管你愿不愿意……”说完,也不看张白间的脸色,就转过头去走在了前面。
曾经张白间跟她很直白的说过,他不喜欢她这样的,但是寒酥并没有被他的话劝退,依旧锲而不舍。他说过很多狠话,但是寒酥都不在意,也可能只是表面上装作不在意罢了。
寒酥打开副驾驶的门,就看见副驾上放着一个礼服包装袋,她转头看向张白间,后者朝她一歪头:“去车里换吧,我在这等着。”
车里东西准备的很齐全,脚垫处放了一双精致的高跟鞋,礼裙是黑色的过膝的一字肩纱裙,材质很好,一看就价格不菲。前挡风玻璃上还放着化妆品和各种饰品,张白间上车先是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效果不错。”他的表情也看不出任何惊喜的样子,寒酥照了照镜子:“你挑的?”
“嗯……还担心码小了,晴姨跟我说你这段时间又偷懒不练功,胖了一圈。”
“胡说!我没有!”寒酥涨红了脸,张白间狂笑不止。笑够了,手搭上了方向盘:“走了,他们这会儿应该才准备动身,师哥带你去拾掇拾掇。”
那个生日,寒酥毕生难忘。那天下午,张白间带她去了造型店,化了妆做了发型,那是她第一次那么正式的打扮过,以至于照镜子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愣了。
那一刻,两个人同时意识到了时间带给一个人的变化。寒酥看着张白间,他慵懒的靠在门上,也在看她。印象中只会跟着他跑出跑进,在烈阳下挥洒汗水的小丫头,不知何时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姿色娇艳的女子。那身礼裙刚好勾勒出少女身上的曲线,粉色系的妆容衬得她更加明艳动人。
张白间第一次,没有立即收回目光。
他可能也是喜欢她的吧?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之前总是想着,不让她跟着自己是为她好,不让她跟着自己受罪。
但最终的结果却和他预料中的完全不一样,她好像受的伤更多了,也越来越消瘦,没有以前看上去那么开心快乐了。这一刻,张白间才意识到,他是不是用错了方法?或许,把她放在自己身边,离自己近一点,他才能确保她不会受伤?
也许身边多个人也不是那么麻烦,毕竟,烦了这么多年了,也早就习惯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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