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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更害怕在人类发现了你是恶魔之后,对你露出来恐惧而仇恨的面孔,对不对?”
西蒙斯倏忽间安静了下来,只有静静的风在两个人之间流动。
时珑说对了,这是西蒙斯的心结,是他一直不愿意去人界的原因。
除了阿希洛德和时珑,西蒙斯甚至没有再接触过其他活着的人类。他对人类所有的印象都来自于图书、以及其他恶魔的口口相传。
西蒙斯不知道人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类”更像是一个传说的种族,像他的一个梦。
人类,真的会像是书中描写的那样美好吗?
他怕自己会伤到人类,更怕人类会打碎他的梦境。
时珑上前一步,拉住西蒙斯的带着薄茧大手,和他十指交扣。
他扬起小脸,唇边带着一个暖暖的笑容:“就像你说的,在梦境里,你去人界不会都人类造成任何影响,也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类。”
“你不是对人类的历史很感兴趣吗?好奇人类明明那么脆弱,又不像恶魔那样人人与生俱来都带有魔力,为什么却可以在人魔之战的时候恶魔打了个平手,守护住彼岸河的边界。”
时珑温柔地笑了一下:“那就带你看一下,人类为什么会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
彼岸河位于魔界西侧,毗邻埋骨岭,自古是魔界最为荒芜的地方。
他们从长夜王宫赶路,走了十天,时隔五十年,西蒙斯终于再次来到了彼岸河的结界前。
上一次来时他还是一个毛头小子,偷偷从长夜王宫中溜出来,被阿希洛德拖着带来回去;
而现在,他已经是执掌魔界的成年恶魔,身边还有他的新婚王妃陪伴着他。
彼岸河是一条极其宽大的河流,水面平静,河水是黑色的,一眼望不到边界,让时珑想到了冥界的忘川。
静水流深,越是平静和河流越难以预测它的险要。
时珑从岸边捡来了一块石头,投入了水面。
“咚”的一声,石头像是被投进了墨水里,迅速被漆黑的河水吞没。
彼岸河的河水不具备浮力,不管是轻如羽毛还是重如泰山的物体,只有碰到彼岸河的河水,都会沉默。
这是彼岸河的第一道结界,阻止恶魔从水面上和水底通过;同时在彼岸河的上空还有第二道结界,牢牢地封锁住魔界和人界通道。
千百年来,彼岸河的结界一直非常牢固,保护着身体更加脆弱的人类。现在魔界中的人类大多是在人魔大战那十年间来到魔界的,还有一些使用了特殊手段越过结界。
彼岸河的河水难不倒魔界的掌权者,西蒙斯把他的王妃揽在身前,两只肌肉结实的手臂抱住时珑的细腰,身后张开了两扇巨大的骨翼。
遮天蔽日的骨翼翕动,落叶簌簌而下,带起了巨大的旋风,抱着小魅魔腾空而起,飞过漆黑的彼岸河水面。
在彼岸河的正中央的天空中是第二道结界,在漆黑的河面上呈现着淡淡的银色,像是盛炎灵魂碎片的星点。
时珑被西蒙斯抱着,白色的长发在空中飞舞。他伸出手,轻轻触碰到了彼岸河透明淡银色的结界。
“啵”的一声,结界认可时珑人类的身份,从空中分开了一条一米宽的口子,让时珑和西蒙斯两个人进入。
随着两人踏入人界的土地,结界闭合,时珑身上的的恶魔特征随之消散。
雪白的长发变回了柔顺的黑色短发,头上被特殊药水固定住的魔角掉了下来,浅茶色的瞳孔转为漂亮的棕色,连身后的尾巴也最后挥动了一下,像是在和它的主人告别,随即消失不见。
他不再是魅魔,而是变回了一个漂亮的人类。
时珑这么长时间一直是长发,骤然变回短发还有点不习惯。他摸了摸空荡荡的脖子,有点害羞地说道:“是不是还是长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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