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在城外的小树林等她,见到高灵致下马后,不客气的去捏她的脸:“两年不见怎么就瘦成这样了?离开前还是个圆润的小包子啊。”眼前的高灵致,个子长高了不少,模样长开了些,清艳的脸上多了一股英气,“不过倒比两年前漂亮了,是个大姑娘了。”
高灵致咳嗽了几声,说:“严肃些,咱们今天是来办正事的。”
白羽虽然有些二缺,但做事还是很靠谱。高灵致说了后他收起玩笑的口吻,说:“把手伸出来。”
高灵致把右手伸到白羽面前,白羽变出一张案几和两张席子来,“坐下慢慢看。”
高灵致狐疑,白羽到底行不行?白羽看穿了她的心思,说:“我好歹也活了那么多年是不是,看个小病什么的也不在话下,放心好了。”
他白皙修长手指搭在高灵致的手腕上,左手撑着下巴思考。这次似乎有些棘手啊!高灵致的筋脉断得比想象的更遭,想连接似乎很困难。还有,她体内那股妖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他刚才用仙力试图冲破那股封印,但刚碰到封印,就被一股强大的妖力弹了回来,还被灼伤了一次。真不愧是上古妖王,和上古真神们的不相上下的法力。他解决不了,只能写信回去告诉天镜。
高灵致看了白羽的一系列动作后,问道:“很严重?”
白羽的的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说:“很严重!”
高灵致跟着无可奈何的等,天镜很快就回了信,还把玥灵珠送了来,说玥灵珠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和修复等功能,可帮高灵致连接被割断的筋脉,至于打破万妖王的封印,高灵致可用玥灵珠冲破。
“会很痛,你得忍住啊。”白羽折好信后说。高灵致迫不及待的想恢复功力,抗疼痛能力她向来是最强的,点头说:“嗯。”
白羽施法用玥灵珠帮高灵致接筋脉,那时候高灵致只觉得全身的筋脉像被橡皮筋一样拉长,那种体内经脉拉伸带来的痛感,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忍一时之痛为将来的长远打算,高灵致咬碎一口银牙坚持到底。感觉快撑不住的时候,白羽说:“好了。”
高灵致全身痛得发抖,脸上豆大的汗水直冒,此仇不报非君子!她暗地里咬牙愤恨道。白羽把灵丹给她,说:“先把这个吃了调理内息,等你恢复元气后再破那个封印。”随即又把玥灵珠给了她,“丫头,这两年混得怎样啊?我看你隔三差五的就往百宝袋里塞纸条,今天见到你又这个样子,一定过得很不好。”
白羽向来喜欢损她,高灵致也不遮遮掩掩,说:“笑吧笑吧,我这两年别提过得多憋屈了,还是天镜的弟子呢。”
白羽出乎预料的没有嘲笑高灵致,反而很感慨的说了一句:“丫头啊,你混得比我当年好多了,当年我啊比你现在还狼狈。江湖当真不好混,还有,你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的小姑娘混上层社会更不好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样把万妖谷的封印打破的?”
高灵致从案几上的瓷盘里拿了一个梨子咬了一口,咽下后说道:“我也不知道,那天我本想去游历江湖打遍天下无敌手,但王施突然把我引到万妖谷。那时候我想,布下封印的圣女已经死了,我也打不破,就进去看看。哪想到我一拔剑就把封印破了。后来我只能放弃原计划去找万妖王了,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奇葩。唉,你说说我这是什么人品?”
白羽收起手里摇晃的折扇,说:“真的是你无意间打破的?”
高灵致又啃了一口梨子,说:“比珍珠还真,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找天镜,让他重现当时的场景。不过我很好奇王施到底是什么来路,她说她从小长在雪山,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是谁,只知道他很厉害。还有,她长得和萧霙姬一模一样,这是什么道理?”这个世上,找不到一片相同的树叶,也找不到两个一样的人。
白羽也拿了一个梨子咬了一口,说:“我也不知道,天镜做事很少让我知道,你也明白,我好吃懒做不喜欢管身外事。”
高灵致也没指望能从白羽这里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就专心致志的吃梨子。于是两人就专心致志的吃梨子,吃完一个再吃一个,直到桌上那盘渣渣也不剩。
“好了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你在自己冲破封印的时候我也用仙力帮你,不过天镜说冲破封印后你会被妖力反噬,身体变得很弱,估计得十来天才会完全恢复。不过他还说了,等到反噬过了你的功力会更上一层。”白羽说。
高灵致拿着玥灵珠有些忐忑,靠自己的能力冲破万妖王的封印,不知道行不行?“凡是都要试一试,我先助你一臂之力。”白羽说。
高灵致盘腿坐在苇席上,白羽站在她身后,施法发挥玥灵珠的灵力。当玥灵珠进入高灵致的身体时,体内那股被压抑的灵气开始朝玥灵珠所在的位置集中。白羽将玥灵珠和那股灵力移到万妖王封印的所在处,两股相互排斥的灵力被强行挤在一处,释放出超强的破坏力,那时候高灵致觉得她的五脏六腑都被灼伤了。
白羽看到高灵致两个耳朵里流血,转到她前面一看,高灵致七窍流血。高灵致也感到脸上有几股又腥又热的液体往下流,体内的玥灵珠又有离体的趋势,忙出声说道:“继续,我能坚持下去。不过是流血罢了,我不怕!”
白羽还是有些担心,毕竟七窍流血不是好预兆。况且,他也感觉到那股妖力在反抗玥灵珠和他的仙力。如果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后果会怎样。慢慢地,那股妖力吞噬了玥灵珠和高灵致体内原有的灵力,最后高灵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倒在苇席上全身抽搐,就像得了重度癫痫的病人一样。
白羽在一旁看得心焦,又不知道怎样帮高灵致,记得在一旁跺脚:“丫头,你没事吧。”
高灵致抽搐过后,艰难的坐了起来,撩起袖子擦了脸上的血,说:“活着,还没死。”
白羽用仙术帮高灵致除掉七巧里的血污,忙喂了一粒灵丹给她:“现在有好一点儿了没?”
高灵致一瞬间就撑不住了,哭得很没梨花带雨的样子,说:“我现在痛得,痛得只想哭,哭了过后好想说脏话。你说我哪里惹那个老变态了啊,他要这么对付我。我以后一定勤加练功,把今天和过去的仇一并报了!”
高灵致一激动,七巧又开始流血,全身的骨头就像碎了一样,垂直向后倒去。白羽一边给她擦血,一边劝她说:“灵致,你不要激动。先好好躺着啊,我再运功帮你疗伤。”
不过他将自己的仙力注入高灵致体内后,高灵致又倒下一阵抽搐,比刚才还抽搐得厉害,连身上的衣裳都是血,双手没有伤口也沁出血珠来。白羽一下子就慌了,天镜只说会反噬,想不到会反噬得那么厉害。高灵致这副痛不欲生的样子,他不能帮上半点忙,或者说,他是在帮倒忙。
“你先别管我,挨过这阵就好了。”高灵致一边喘气一边断断续续的对白羽说。
白羽慌道:“丫头,你会不会死啊?”
高灵致不服气,说:“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命硬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是是是,先别说话保存体力啊。我在这里守着。”白羽说完后,不安的在草地上走来走去。看到高灵致这副模样,他想,要是当初丫头不嚷嚷着离开琅嬛仙境该多好,外面的世界凶险,她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高灵致终于停止抽搐和哀嚎了,不过躺在苇席上像个死人。白羽吓得赶忙过去探她的鼻息,还有微弱的呼吸。现在他又不能运功帮高灵致疗伤,坐在一旁干着急,只能往百宝袋里塞纸条问天镜该怎么办。
天镜送来一瓶丹丸,说先给高灵致服下一粒,以后让她每天服一颗,可以帮她恢复身体。“这个……要怎么喂啊?”白羽拿着瓶子挠头,他只能拿着瓶子去摇高灵致,说:“灵致快醒醒,该吃药了。”
高灵致脑子昏沉沉的,全身没力气像个无骨的布娃娃,白羽那么喊她,她听不到一点声音。白羽无法,只能先施法帮高灵致换一身衣裳,他看过某些不良的话本子,也知道这种情况下该怎么给高灵致喂药,可他就是下不了嘴。
虽说活了这么些岁数,可他还是个童男,对漂亮的异性有过好感,也曾经打望过美人,但他没碰过,所以一时间有些难堪。高灵致本已经被他扶起来坐着了,但他这么一犹豫一松手,高灵致就又倒了下去。
“丫头啊,你说该怎么办啊?”白羽又慌又乱,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候他脖子上突然横了一把剑,看起来很锋利,背后那人问他:“你是谁!你把灵致怎么了!”
白羽心想,应该是高灵致在尘世了的熟人,顿时放心了,说:“我是灵致的师傅,她受了重伤。你又是谁?”
奕风收起剑,说:“我叫奕风,是灵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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