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声侧目,见是我,合上书,走出来。
我俩漫步走在学校小树林。
岁月绵远,时光悠悠。
学校的木制长椅见过太多情侣分分合合,几片落叶,就能掩埋他们轰轰烈烈的爱情。
我们相依在长椅上。
我抓住季霖宽大的手覆在他双眼,“季霖,别偷看哦~”
拿起放在另一边的书包,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得以显出真容,那是一个很漂亮的礼盒,四个侧面都不相同,用颜料分别画着日出、正午、日落、夜空。
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女生总偏爱送花了无数心思的礼物,收礼物时也是。
“睁眼吧。”我说。
在他眼里,我仿佛总有着流不完的泪水在眼里涌动,他或许会猜测是在我庆幸又陪着他度过了一年。
笨啊,我只是不舍,只是难过。
季霖松开轻盖在眼前的手。
“生日快乐!”
礼物捧在他面前,让他入目就是那个精致漂亮的礼盒。
但他第一眼并不是感动,反而眼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声音都不似刚才的柔情;“这是你画的?”
我双手送出的礼物,却不敢抬头,因此并未发现季霖不太对劲的神情。
“是,是的,在国庆那几天画的……”我结结巴巴。
语音未落,就听见季霖发寒的声线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很不喜欢。”他一手拎起礼物,只是微微看了一眼就放下。
!
我猛一抬头,满眼惊愕,呆滞地望过来,里面夹杂着破碎的委屈和闪闪的泪意。
季霖意识到方才的语气太过强硬,缓和了几分严肃冷漠的神情,软下声音哄道:“境境,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我才会把它珍藏起来。”
话锋一转:“但是我真的会气你在它身上投入的大量时间,我说过,这种礼物从来都不会让我开心。
境境,比起这些精致的死物,我更希望礼物是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答应我,以后不要再这样做没有意义的事了好不好?”
此刻他握住我的手,源源不断的热量通过两人相触碰的肌肤传递而来。
这样的触碰让我忘记刚才被凶的委屈,听话地点头。
其实我做了一个只属于我俩的小程序,但季霖不喜欢,那这个小程序就在我这里存着好了,反正都一样,我需要的结果是季霖开心,什么方式什么过程都不重要的。
于是我扑进他温暖的怀里,贪婪地呼吸他身上丝丝缕缕的中药气息。
是了,他好像也有什么病,一直在喝药。
我漂泊不定的心停靠在他鲜活跳动的心脏的一侧,霎那间,靠了岸。
对他而言,我像一只被驯服的刺猬,收起后背竖立的尖刺,只会用柔软的肚皮去讨好主人。
“季霖,我希望你永远开心。”我在心里默默接上后一句,“永远有我。”
分离会带来什么。
我不敢想。
我贪恋每一刻从季霖身上汲取到的温暖,即使千般万般的不舍,但我还是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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