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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不够大,嘴唇也没有女孩那么纤薄,甚至头发都硬硬刺刺的。云涛向来都喜欢细细软软的小女生,我这样一副样子,还真是让人丧气。
本来还想对着镜子找找自己那个角度更好看些,这样一来,也完全没有了心情,登上球鞋就垂头丧气地出了门。
跟云涛约在了附近高中的篮球场,上课时间,操场里一般都没有什么人,表白的话……也算是个不错的场所。
要是在咖啡馆那样的地方,他一定会感到奇怪吧。
两个大男人在一起,是谈不上什么情调不情调的。
被镜子里的自己打击了一通,一路上都走得慢吞吞的,到了篮球场,云涛已经抱着篮球等在那里,坐在篮球架下面,嘴上调皮的咬着一瓶饮料,手都不扶一下,就咕咚咕咚地往嘴里灌。
旁人大概都以为他稳重得很,但是都不了解,其实他有时候某些行为,还真是幼稚得可爱。
以往看见他这样,我必定要跑上去嘲笑他一番,但今天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心里就禁不住扑通扑通地跳起来,哪里还有心情调笑。
云涛看见我,就用手拿下饮料瓶放到一边,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我身边,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耀眼:“张伦,你今天怎么这么慢,我等了很久啦!”
早就打算好了,要一见面就说出口,不然我怕呆得时间越久,勇气就消散地越多,但看着他这样单纯的脸,我不知道怎么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如果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最铁的兄弟,对着竟然抱着那种兄弟,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喂,你怎么啦?生病了吗?”云涛看我不说话,有些奇怪地问,一只手也覆上了我的额头,“好像也不烧啊,摸不出来……”
云涛说话间稍一低头,竟然把额头跟我的抵到了一起。
我顿时全身僵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但他显然是没有我的这些龌龊心思,很快又把头移开了:“不算热,那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我深呼吸了两口,抬头认真地盯着他:“云涛……我,我有事想告诉你。”
云涛看见我的表情,好像更加奇怪:“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
“我……我……”张了两下嘴,却还是说不出来。
云涛的脸色有些着急了:“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啊!还有什么不能告诉我?”
我干脆眼睛一闭,那句话就喊了出来:“我……我喜欢你!”
喊完之后,现场一片安静,仿佛连我俩的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我眼睛也不敢睁,仿佛等待宣判的犯人,心紧张地像是要跳出来。
突然,云涛竟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心里更是忐忑,脸上都发烫了。
“你这法子也太老土了吧?初中毕业之后我可就不用了。”云涛白了我一眼,托起篮球,有一下没一下地转了起来,但没几次,篮球就掉到了地上,砰砰地越跳越远,声音在空荡荡的篮球场里显得更加空旷。
“老土?”我有些没听懂。
“是啊!老土!愚人节表白这种事情,现在小学生都不用了,在你眼里我就这么蠢?”云涛敲了下我的脑袋。
我顿时有些发懵,是了,这就是我的本意,在这一天表白,就是为了让他误会我是在开玩笑。
本来就是这样的。
只是为什么心里还是紧得让人难受。
我垂下脸低低地笑起来:“好吧……算你厉害,竟然没有骗到你。”
“这种骗人的把戏还是不要玩了,如果碰见个喜欢你的,又没想到今天是愚人节,那不是要白白空欢喜一场……两个人以后遇见了也尴尬。”云涛跟教训小孩子似的,又唠叨起来。
以往我最喜欢听他在耳边悉悉索索地唠叨我,今天却不知怎么,只觉得他每一句话仿佛都化成了一根小小的刺,一下一下地扎到我心上。
可是我还要笑着跟他接话:“是哦……那我再也不会了……”其实我原本……也只准备表白这一次而已。
云涛苦笑了下,接着说“就像我……刚刚就差点当真了,还以为我们真的是两情相悦了。”
我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他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认认真真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的心好像都要从胸口跳出来,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我想问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却怎么都不敢开口。
如果他的回答是“假”,那我真的想,那个答案能来得晚一些。
让我自欺得久一些。
云涛突然上前来抱住我,接着耳边又传来他的闷笑声:“噗……你的表情太可爱了,不是真的相信了吧?这种话也只能骗骗你!”
“我……我才没相信。”我机械地接过他的话,但是眼睛里却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是的,我真的想相信的。
即使明知道今天是愚人节。
即使明知道,他的话只是玩笑。
心中有了爱的人,大都喜欢自欺。
“愚人节快乐啊笨蛋!”云涛说话间也放开了我。
我连忙低下头,怕被他看见眼里的泪:“愚人节快乐……我,我突然有些事,先走了,球下次再打吧……”
本来我以为,被拒绝之后,还能跟以往一样自若的跟他相处的,但现在看来,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眼里的泪停都停不住,如果再留下,我那点心思,怕是想瞒都瞒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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