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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餐厅人有点多,辛苗和蒋珂随便排了个人少的窗口要了粉盖浇饭,结果不知道是厨师手艺不行还是发挥失常,菜齁咸,她俩回到教学楼的第一件事就是翻出水杯去接水。
一中每层楼都有个净水机,平常插卡接水,方便且便宜,就是课间去的时候人很多,通常要排上一会儿队。不过这会儿中午放学时间,教学楼没几个人,辛苗和蒋珂过去的时候,饮水机前就两个男生。还没等辛苗看清楚,胳膊上的软肉就再度被人掐在了手里。
辛苗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疼——”
蒋珂赶紧松手,却死命地朝着她挤眉弄眼,顺便下半张脸也没闲着,不住地冲着前方耸下巴,上下嘴皮子合在一起发出含含糊糊的指令:“看看看看!”
辛苗后知后觉的看过去,然后瞬间明白过来,她愣了一下,无语地抿紧了唇,把自己被蒋珂摧残的胳膊缩了回来,心说好巧不巧,竟然在这儿碰上了“新晋级草”。
——饮水机前头那俩男生,其中一个是陈青禾。
这可真是猿粪啊猿粪!
辛苗有种扭头就走的冲动。
不过到底是没能走得了。她步子都还没挪动一下,就听见饮水机发出“嘣”的一声,出水口的开关被人掰起,陈青禾拿起自己的水杯拧上盖子。他往一旁侧了下身,余光不经意的掠过,忽地定住。
“辛苗?”
“……哈哈,我来打水。”辛苗尴尬的笑笑,晃了下手里的米奇水杯,哪怕她没看蒋珂,都能感觉到身旁惊奇的视线能把她盯个对穿,连忙小手一伸,补上一句:“那什么,这我同桌,蒋珂。”
陈青禾闻言,目光短暂的在蒋珂身上停驻一秒,礼貌一点头,又重新挪回到辛苗脸上:“我先走了。”
“哦,好。”
“放学在中院旗杆下等我,别乱跑。”
“……知道。”
看她答应了,陈青禾这才不疾不徐的离开了水房。
过了半分钟,另一个接水的同学也走了,偌大的地方就剩下辛苗和蒋珂。两人都站在原地,没动静,面面相觑着。
直到看着陈青禾拐过弯,背影消失在走廊里头,蒋珂瞬间原地发难,拽住辛苗的一只胳膊卡在臂弯,开始审她:“说!怎么回事!”
辛苗沉默两秒,最后还是老实交代了,并不忘着重强调了朋友两个字眼。
蒋珂听完,激动的眼都瞪大了一圈:“这么说,你俩不仅是初中同桌,还住在一块?”
辛苗:“严谨点,是住、隔、壁。”
蒋珂:“我靠,这什么青梅竹马文学?!根据本人阅书千卷的水平看,你俩,有故事!”
辛苗麻木脸:“冒昧问一句,你阅的是什么书?”
蒋珂郑重吐出四个字:“言、情、小、说。”
辛苗:“……拉倒吧。”
她微微施力,将胳膊从蒋珂的桎梏下解脱出来,走到饮水机前插卡接水。滚烫的水流伴随着热气从龙头里流出来,片刻后就灌满了半杯。辛苗关了热水,又将杯子放到旁边的冷水出口上兑了半杯。打满后,她喝了口润嗓子,往边上挪了两步,给蒋珂腾开位置,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俩纯友谊。”
“真的?”
“真真的,比纯牛奶还纯。”
见她一脸信誓旦旦,蒋珂努了努嘴,终于没再说什么。
接完水,俩人一起回教室。
辛苗中午有睡午觉的习惯,不然下午一准犯困。她跟蒋珂打了声招呼,两只胳膊交迭放在桌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准备趴下睡觉,就被蒋珂揪住校服袖子。
辛苗强烈怀疑,照她这么扯啊扯的,校服会不会哪天被她扯变形了?
辛苗不动声色的将衣服从t她手里解救出来,问:“怎么了?”
蒋珂羞涩地对手指:“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辛苗问:“什么忙?”
蒋珂顿了几秒,说:“帮我要一下陈青禾的企鹅号。”
这下,轮到辛苗愣住了。
她没想到蒋珂会提出这个请求。辛苗心里怪怪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非要说的话,像是自己两个原本互不认识的朋友,即将要越过她这个桥梁,搭建起新的友谊,并且在这新的友谊关系里,预计是没有她这个桥的事儿……
这种感觉算不上愉快,但是拒绝的话,好像也不至于。
辛苗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抿抿唇,犹豫着点了下头:“那我试试看吧,主要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企鹅号,没听他说过。”
“怎么会,肯定有!”蒋珂笃定道,她笑的见牙不见眼:“苗儿啊,这年纪,这年头,像你这么不上网的年轻人很少了啊,你要学会与时俱进啊朋友!”
辛苗噎了下:“……好,我进。”
蒋珂嘿嘿一笑:“行了,不打扰你了,快睡吧,我玩儿手机。”
辛苗:“哦。”
她应了声,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回桌子上。只是原本的困意被搅散,她闭上眼睛,却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乱乱的。
直至此刻,辛苗才有了种不同于初中的异样感觉。虽然就是一个暑假的区别,但好像是跨过了一个门槛儿,迎接来了真正意义上的“青春期”。男女不再是泾渭分明的两个群体,周围的同学们会大胆的关注并讨论着异性,丝毫不掩饰对于优秀男生女生的好奇与好感。
就像原本埋藏在表层土壤底下的种子,无所谓有没有人浇灌,时候到了,它自己就颤颤巍巍的破土而出,发出翠绿的嫩芽儿。
这是符合成长规律的事情,理所当然,恰如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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