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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楠喝多了,一边啃着羊肉串一边哽咽,说他的小文章还没过审,马上都一月了,这个博士都要读到退休了。
刘清晗劝他,说这次最多再等到六月而已,肯定不会太久。
王楠哼哼唧唧,为这句话又灌了一杯酒,重复着刚刚的一段话。
大家各自抱怨吐槽着一些烦心事,逐渐都吃得差不多,开始散去。课题组的学弟们一起把王楠架去宿舍,林愿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跟大家挥手,说下次再聚。
48
周以然结完账回来,只有林愿一个人坐在包厢里了。她脸上红扑扑的,眼神迟缓地看过来,面前又多了个空的啤酒罐。
还好今天把工作整得差不多,猜到今天这顿饭得吃好一阵,没想到这一晚上都没了。
他坐过去,叹了口气,捧着林愿的脸转过来看向他:“今天他们灌你,你干嘛还要抢着喝?”
这顿饭起先还是正常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谁说了句烧烤怎么不配啤酒。
酒上了之后,大家就肆无忌惮,也不惧怕周以然平常的闷不吭声了。非要跟他喝一点,林愿抢过来说周以然待会儿还要工作,不允许跟他喝。
大家嘻嘻哈哈,又开始跟林愿闲扯,一边说一边喝。
周以然给她拒酒,她皱着眉头,说她得自己喝。他让她少喝点,林愿摆摆手,又继续跟大家闹。她很开心,喝个不停,周以然还以为她变得很能喝了。
结果喝了几罐之后,大家跟她说话她就不怎么吱声了。周以然苦笑,真是人菜瘾大。
这位喝多的菜人小姐听到周以然的话,缓慢弯起嘴角:“因为,今天,开心。”
她像个小孩,他只能更温柔一些:“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呢?”
“周以然,哈哈,我们也有联系的。黄果。”
黄果是那个博二的学生,林愿以前大学英语课的同学,刚才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也听到了。周以然也笑笑:“对,有联系的,断不了的。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林愿点点头。周以然挎上她的包,捞起她的围巾和外套,扶着她半天才出了包厢门。衣服好不容易给她穿好,围巾她怎么都不愿意戴,周以然无奈,只能又往自己脖子上一挂。
刚上了出租车,说了林愿家的地址,林愿又摇着头说不去。
司机皱起眉看过来,问到底去不去?
周以然转过她的脸,让她看着他,问:“那你想去哪儿?”
“我要去你家。”林愿眨巴两下眼睛,这句话说得也不慢,周以然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清醒了。但她随后又缓缓把他的手扯下,说她脸上烫,别碰她。
周以然叹口气,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林愿这个醉样,把她弄回她六楼的家,可能得到明天。她倒是迷迷糊糊地为他省事。
司机从后视镜中审视了周以然一眼,他摆出很乖的脸,笑了笑:“我女朋友,我们是F大的学生。”
心里收回刚刚那句话。她真不省事。
林愿以前没来过周以然家,因为两个人基本上都太忙,相处时间几乎就是下班后,他送她回家。偶尔的休息日,活动基本都在户外或者林愿家。
周以然背着林愿打开门,也遇到了第一次去林愿家一样的问题,他家里也没有其他的拖鞋。他笑笑,今天用不上,但明天得去买一套东西了,谁知道这个无赖什么时候又想再来。
喝醉的林愿真的很折磨人。在沙发上给她擦脸,也百般不配合,嘴里嚷着今天化妆了还没卸妆。
周以然摸了摸林愿的脸,化了跟没化好像没什么区别,一晚上不卸妆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再说,他也没有能给她卸妆的东西。
“我这里没法给你卸妆,我给你擦擦脸。”他又拿热毛巾往她脸上轻轻擦,被她一把打开。
周以然无计可施,对牛弹琴一般地和林愿商量:“就今天一晚,明天我就去给你把东西买齐。你要什么,我就买什么,好吗?”
她又哼唧了两声,但也任由他继续擦脸擦手。
泡了杯蜂蜜水,好说歹说喂她喝下。刚抱到床上,她又闹着说不要睡。
他问她,不睡觉的话,那你还想要干嘛呢。林愿又解释不出什么,只说不要睡。
周以然只好又对她妥协:“好好好,不睡。我先去洗个澡,等下回来陪你聊天。你别睡,先躺着休息,等着我。”
林愿的眼神迷蒙,眨了几下,像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周以然笑笑,亲了她一口:“我不骗你,我很快就回来。”
收拾完回到卧室,林愿已经睡着了。周以然站在床边看着她奇怪的睡相,又笑了几声,把她双手轻轻塞回被子里。
他在衣柜翻了床单被套,准备去次卧铺个床。给林愿关掉床头灯的时候,她又像上次一样半醒过来。
这次她没有坐起来,她只是躺在床上,眼神茫茫,客厅的光铺到她脸上,仍然似乎带着悲伤。她慢慢地说:“周以然,别走,好不好?”
不知道为何,周以然心中也跟着酸涩,他点头,说:“好,我不走。”
他跟林愿一起躺下,把她抱在怀里,她很快就呼吸慢下来,不再闹腾。周以然感受着她的温暖与平缓,也睡得很快。
但是半夜正睡得昏昏沉沉的,周以然被身边不小的动静闹醒。
他抬手摸到床头灯开关,灯光一亮,发现林愿正坐在床上,一脸惊慌。看清周以然之后,她脸上的惊慌退去,又十分不解:“这是哪里,周以然?我怎么在这里?”
周以然捂着眼睛苦笑一声,林愿醉了之后不记事,他把这个忘了。简单解释了她昨晚的一串行为,林愿整个人都不好意思起来:“我喝醉了是这样吗?那也太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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