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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椅上,陆和暄不由地皱了皱眉。这声音乍有点耳熟?但他说的鸟语是什么意思?他是然然姐的另一个追求者?
司徒安然刚说完“抱歉,我出去看看”,就听见大院的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并伴随着一阵自言自语:“靠,我怎么忘记了,这门上了锁我也会开!”
然后,古老而安详的大厅里跑进来一名时尚美男子。
简约的白色T恤,宽松的黑色短裤,白色袜子黑色运动鞋,178CM的个头在广东里算高个子了。而更难得的是该男子显然不再是年轻小伙子,但身材保养得很好,并没有像大多数同龄人那样油腻发福。
陆和暄一眼就认出来人就是然然姐相恋十年的前男友李凌云,十年了,他好像没太大变化,容貌显年轻。怎么,调查里并没有说他俩还有联系呀。
据传送回来的情报显示,李凌云从西北回去后,就死了心,与那名女子完婚。当初是李凌云特意推迟婚礼的,为的就是亲自跑西北一次,看看是否还能与然然姐破镜重圆。
婚后他们两人很有默契地断了联系,就像当年陆和暄说的那样,相恋后又分开,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倒是他的好哥哥林正一前些年一直缠着他的然然姐,但都被灵魂独立且自由的然然姐拒绝了。
很显然,李凌云没想起轮椅上的长发美男子是谁。
他先是看了一眼十年未见的司徒安然,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女,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身上留下太多明显的烙印。只不过,为什么她把头发剪得这么短?
接着他再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长发美男子。虽然长发美男子是坐着的,却如同一头蛰伏的猎豹,静止不动却气场全开,不容忽视。
最后,他的视线又回到司徒安然身上。他有些激动,十年后再遇初恋情人,有好多话想说,有好多问题想问,但一时之间无从说起,有些语无伦次:“安然,你、你还没签合同吧?听我说,别签,祖屋留着,我帮你还——”
最后一个“债”字,他适时收住。但很明显,司徒安然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而陆和暄虽然全程听不懂他说的话,却暗自猜到他的意思。
这也是他着急的原因。除了眼前这个多年未见的李凌云,他还知道他的好哥哥也打起了然然姐的主意。他真怕司徒安然急着还债接受了哥哥抛出的橄榄枝,也想不明白这两个有妇之夫为何这么厚颜无耻,竟然还打然然姐的主意。
接二连三的“惊喜”炸得司徒安然有些糊涂。先是“未婚妻”“我成这样了”,现在又来了个“我帮你还”,司徒安然感觉自己在坐过山车,灵魂都被甩出routi了。
见司徒安然愣愣站在那里没反应,李凌云赶紧把她拉到一边,小声说:“你需要多少钱?我现在手上有几十万,可以先帮你还上。后面的,我每个月都给你还些。但是,这栋祖屋,万万不能卖哇。”
司徒安然不知道,那几十万是李凌云寻思着买第二套房子的。但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她都不会接受李凌云的好意。内心深处,她还是很感动的,金钱虽然不能证明全部,但是总证明了些什么。
见司徒安然怔怔望着自己,红唇微张欲言又止,就像十几年前那样诱人,李凌云一阵心疼,解释道:“这钱也不需要你急着还,还不上也没关系,你不要有压力。我、我、我少了这部分钱,生活也不会太困难,你不用替我担心。”
司徒安然眼圈一红。这几年潦倒落魄,但都没红过眼,没掉过一滴泪,此刻却被李凌云这番话感动得稀里糊涂。前尘往事像放电影那样在脑海里转,如果当初自己不那么倔强,现在过得肯定不是这样。
有丈夫,有孩子,有家庭,无经济负担,多好。但一切都是梦幻泡影,现实是四面梦歌,哀鸿遍野。
她适时忍住眼里的泪水,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她好久不曾这样发自内心地笑了。她仰望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他陪她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的十年,虽然无花又无果,但曾经拥有就已是无价。
“别傻了,凌云,”司徒安然眉目含笑,语气虽然温婉,却坚定、不容质疑,“你知道,我是不会接受的。”
李凌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剑眉一拧,一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里,又是生气,又有怜惜:“你总是这样固执!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还要走最坏的那条路?这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有时候,司徒安然也很生自己的气。生十年前拒绝了李凌云求复合的气,如果当初不拒绝,现在跟李凌云组建家庭,过着和睦的生活,多好。可是如果时光能倒流到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她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现在她也生拒绝李凌云帮助的气,如果接受他的帮助,她就不用出售祖屋了。天知道这栋碉楼对于她来说,对于司徒一家来说,是多么的重要。那是她的根,是他们司徒一家的根啊。
可是,她咬了咬红唇,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我怎么能接受你的帮助呢,借钱总是要还的。但这么多钱,我还不起,更别说白拿,我是不可能白拿你的钱的,你也不容易。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友情帮助。”
她的内心还有一句:“也很感谢苍天让我遇见你,虽然最终不能在一起。”
就在这时,司徒安然插在裤袋里的手机忽然“叮”“叮”“叮”地响了六个提示音,那是来信息了,司徒安然恨不得把手机扔掉。这几年欠了银行和朋友好多钱,时不时就来信息提示她还款,她都被“叮”出神经衰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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