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钧华城的街巷间渐渐热闹起来。
街边的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摊主们扯着嗓子吆喝,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交织在一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轮冉冉而上,其攀升愈高,愈显炽热夺目,赤光烈烈,毫无吝惜地倾洒而下,整座城郭皆被笼罩于熠熠日光之中。
程云桃和江钰外出采买家中用品,两人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忙活了一上午。
江钰的手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包裹,有家中日常所需的各类杂物,还有弟弟妹妹们买的小玩意,还有给家人们新裁的衣裳……
日光愈发炽热,他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湿,紧紧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程云桃看在眼里,她快步走到江钰身边,伸手就要接过他手中的部分重物:“太多了,我帮着拿些吧。”
江钰微微侧身,躲开程云桃的手,笑道:“这点东西我拿得动,一点都不累。”说着,他还特意晃了晃手臂,示意自己完全没问题。
“只不过是这日头渐升,有些晒人。”江钰曲着手臂,随意的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珠。
恰好此时,一阵清新的茶香悠悠飘来,程云桃抬眼望去,不远处有个茶摊,桌椅随意地摆放着,虽不规整,却透着一股随性的烟火气。摊主站在热气腾腾的茶炉旁,满脸笑意,热情地招呼着过往的客人。
程云桃瞧了茶摊一眼,转头同江钰商量道:“我看这采买得也差不多了,先坐下来喝碗茶,解解渴,休息一会再回家吧。”
江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点头应下:“好。”
二人并肩向茶摊走去,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刚一落座要了两碗凉茶,顺着嘈杂的人声,旁边一桌两位茶客热烈的交谈声传了过来。
一位身着灰色粗布麻衣,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愤慨说道:“你可听说了,咱钧华城出了个十恶不赦的采花贼!”
声音虽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对面坐着的是个身形微胖,头戴斗笠的男子,闻言立刻来了兴致,像一只发现猎物的猎犬,迫不及待地探身向前,身子几乎要越过桌面,急切问道:“快讲讲,到底咋回事?”
山羊胡男子端起茶碗,喉结上下滚动,猛喝一口,放下后用袖子随意地抹了抹嘴,溅出的几滴茶水顺着他粗糙的手背滑落。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无人注意,又凑近胖男子,继续说道:“这采花贼可太狡猾了,专盯着那些丈夫刚离家的妇人家。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些妇人脸皮薄,怕羞,不敢跟丈夫讲,也不敢声张,所以一次次得逞,已经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了!”
胖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程云桃与江钰对视一眼,两人不自觉地凑近,屏气敛息,听得更认真了。
山羊胡男子接着说道:“他做的这些孽事一直没被人捅出来,直到前几天有个烈性的妇人,面对采花贼的恶行拼命反抗,大有鱼死网破的意思。那采花贼慌了神,手忙脚乱间,竟失手把人给杀了,出了人命,这下才彻底暴露!”
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忍,补充道:“听说那妇人死状可怖,浑身是血,肢体扭曲,眼睛都没闭上,她丈夫回到家看到那一幕,当场就被吓疯了,嘴里胡言乱语,整个人失魂落魄。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被那采花贼给搅散了。”
胖男子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碗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溅出不少,“简直是丧心病狂!都闹出人命了,官府应该要有所动作了吧?”
山羊胡男子被他这阵仗吓了一跳,浑身一激灵,手中的茶碗差点滑落。他忙不迭地伸出手,在空中虚按几下,示意胖男子小声些,眼神中满是惊慌,左右快速扫视一圈,见周围茶客的目光投来,更是紧张得不行。
“你小点声!”山羊胡男子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这事儿虽说恶劣,可也别嚷嚷得人尽皆知。那采花贼说不定就在附近,你这么大声,万一惊动了他,指不定又要惹出什么乱子!”他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被太阳晒的,还是急的。
“官府已经发了通缉令,说是要全力缉拿,可这采花贼狡猾得像条泥鳅,到现在还没抓到。城里的人都吓得不轻,特别是家里有女眷的,都不敢让她们单独出门。”山羊胡男子无奈地摇头。
胖男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挠挠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歉意地向周围茶客拱了拱手。
他重新坐好,身子往前倾,将声音压得极低,凑近山羊胡男子,问道:“那官府发了通缉令,就没一点有用的线索?这都好几天了,还抓不到人,也太离谱了!”
山羊胡男子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能有啥线索啊,那采花贼行事诡秘,而且手脚麻利,没留下一点痕迹。官府的人也是干着急,据说已经加派人手,在城里各个角落排查了,可还是一无所获。”
两个茶客同时为此事摇头叹息,满脸的无奈,程云桃与江钰对视一眼,眼中也满是震惊。
没有想到这看似平静的钧华城里竟然闹出了这样的凶案,更别提这案子的凶手还逍遥法外,不知藏在哪个暗处。
江钰神情凝重,沉寂多日的江湖血性再次沸腾:“云桃,待会我先送你回家,这两日咱们就先别出摊了,留在家中,关紧门窗,安全第一。”
“此事败露,难保此人不会破罐子破摔,再次犯事挑衅,若是走投无路被逼急了,也很有可能无差别地伤人。”
“我得去官府一趟,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上得到些更具体的消息,好尽快帮着抓到这个可恶的采花贼!”
程云桃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二人同步起身,江钰从怀中掏出铜板付过茶钱后,并肩匆匆往家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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