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强冲到客厅的门口,用手重重地拉了拉门把,门被打开了,马强轻轻地舒了口气,到底还是一场梦境?
可是,在梦里,大老舅所说的那些话,还在马强的耳边萦绕着呢,别的都可以不当回事儿,但是,那句话,还是深深地刺激了马强的神经,一剑封喉?
你说,仅仅是做梦的话,怎么会记得那么一清二楚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大老舅确实来过,他老人家托梦,委派马强帮忙做些工作,拆掉那堵分户墙?这个逻辑显然很荒谬,但是,马强要想推翻它,还是有点儿难度的。
首先,得了解一下,对门究竟是谁住在哪儿?他们到底与大老舅有没利益关系?如果有,那么还真的考虑考虑,是不是大老舅来过了?
可是,自己又不是监察部门的,难道能直接上门询问?当然不能,可想而知,自己一开口,准得被人家,当做一个神经病,给轰了出来。
马强就这么站在大门口,想着这问题,楼梯过道空无一人,太阳斜she到梯段上,简陋的住宅楼虽然不过十几年,但已经显得破烂不堪了。梯段和平台的地面,连地砖都没有,就是混凝土找平层。楼梯的扶手是镀锌钢管的,早已是锈迹斑斑的了。楼道的墙面,污迹随处可见......
别介意,就这房子,据说,卖价还贼高呢,只因地段好,附近有好学校。马强一想到这类,奇怪到离谱的事儿,心里就有点儿郁闷,你说,大家奔小康确实是皆大欢喜的事儿。
可是,眼下整个乱糟糟的生活方式,不管有钱没钱人,不管住啥鬼宅,睁开眼儿的第一件事,就是房价。夜晚临睡觉前,最后关心的一件事,还是房价!没房子的关心,有许多套的还是关心......低品味的生活和高价格的****,这能相匹配么?
住这样的差房子的,憋气,那就不说了。马强住的,起码也算是半豪宅吧,左邻右舍的人们,在院子散步聊起来,个个也心慌意乱的......
为啥,说说来说去,就是没底气,生活行为方式,根本改不过来,转不过弯。心里没谱吧,如何奔中产生活?
怎么也没个条文,规定一下,中产生活的具体行为准则?打比方说,中产的微笑,怎么笑?说话的语音、语调和语速,又如何等等,这表面的东西,都好办,像中小学生吧,都有些规定,大家也好......按章行事。只是内心的世界,你又不好规定了,是吧?人家哈哈,齐心协力奔中产?
又,想多想偏了不是?赶紧还是考虑考虑,刚才大老舅交代的工作任务吧?
现在大概都是,属于平民阶层的人们,住在这儿了!老妈,也是奇怪的要命?她说是老舅交代的,这破房子要守三年,这是老舅最后说的话?马强怎么没听到了?看来,老舅还是交代了不少事儿给老妈了?
......
这会儿正是上班的时间,对门里面似乎还有,男人们在说话的声音......
马强犹豫了片刻,走上前,正想着要怎么开口,突然,门就打开了,一个个头比马强稍矮些的小年轻,正要出来呢。他看到自家门口站着一男的,冷了一下,随即,十分热情地叫了起来,“马强哥,唉,我还是叫你表哥算了!”
马强受到这么热烈的欢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你认识我,你是?。”
“我是江晓涛啊,你都忘了啊?”晓涛还有些抱怨呢。
“哈哈,不好意思,我真的认不得了,多少年了?那会儿你还在中学念书吧?一眨眼儿,都快十年了,也是,成了男人了!”马强亲切地揉着晓涛的肩膀。
更让马强没想到的是,小庄无声无息地从里面冒了出来,他站在晓涛身后,冲着马强笑。
“我说呢,你小子不打招呼就跑了,原来跑到这里串门了?”马强说。
“我不是看你太累太困了,所以不敢打搅你了,刚想出门透透气,就遇上这位兄弟了,说起了那堵墙的事儿,就进来走走看看了。”
这一说到了那堵墙,马强脸se就不好受了。“算了,到了吃饭的点儿,咱们下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大家二话不说了,分别锁好了各自的大门,一起下楼去了。
......
小庄是个老食客了,他马上就近找了一家雅静的酒店,就在一个湖边公园的中间。四周树木环绕着,很难想象在公园这地儿,还有开餐饮的。
本来马强要做东,但是小庄自告奋勇了,也不好推来推去的,小庄要了一个包间,一扇落地的玻璃窗,面向湖水,风景宜人。
“公园里面开餐馆,不是糟蹋了公共场所了?”马强揶揄了。
“还不是很硬的背景,才能找这种地方,办上执照。要不价格那么贵。”小庄是这里的常客了,所以知根知底的。
“乱糟糟,践踏公众利益!”没想到,人家晓涛也很有点儿公众意识的。
树丛中忙碌的昆虫,轻轻震着翅膀,又大又笨的一只甲壳虫,在一棵灌木树上,慢慢地爬啊爬,它的住处,是在灌木的底部,yin暗chao湿,它想爬到有阳光的地方,好好晒一晒自己的甲克,不知要爬多久......
他们三人吃到一半的时候,才慢慢提起了,有关那堵墙的话题。
“小庄,你记得,昨夜墙上有两道裂缝么?”
“记得,昨夜的事那就忘了,那不是痴呆了?”小庄吞下口中食物,回答着。
小庄的胃口总是很好,据说,这就是健身的益处之一,食量惊人。不过他的吃相却相当斯文,没有那种哔哔叭叭的嘴巴响声,这似乎与他粗壮的身体不太般配了。但,这是一种就业前的训练,他要当一个新时代的企业家,不同于父辈他们,所以,就先从细节开始了。
“小庄,我刚才去看时,裂缝没有啦,只有两道淡淡的黑线,大概是当初拆墙时,留下的线条?我们昨夜怎么会看走眼了?”马强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刚才是看花眼儿了。
“不会吧,我早起的时候,去瞅过了,就是裂缝啊,不过比昨夜似乎窄了许多啊。”小庄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们说什么裂缝?那堵墙裂了么?我姐家这墙头怎么没有一道丝纹?”
“那洞眼有么?”马强问。
“有,有,有个洞眼。”晓涛回答。
“马强,你不会又梦见大老舅么?”小庄问了。
“还让你猜中了,不得了,这回我记得一清二楚,大老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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