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的是,李伟民已经脑部受创。只是颅内破裂的血管不大,血液慢慢在他的脑中渗透,越积越多,最终在夜间压迫了中枢神经,造成他的死亡。
第二日一早,门诊病房里进来了两个人。一个圆脸秃头的中年人,还有一个是马脸干瘦的年轻人。他们进入病房后,那个年轻人就直奔躺在床上的李伟民,粗暴地把他摇醒了。
其实躺在床上的已经不是李伟民了,而是顶替了他身份的林闲。
林闲装作睡眼迷离地睁开眼一看,来的两人正是副院长赵武和医院保卫科的一名干事。看到林闲睁开了眼,赵武就大声说道:“李伟民,你是干什么吃的。就这点事都办不好,居然被人给抢了。你这是犯错误,是要承担责任的!”
那保卫科的干事也跟着说道:“就是,这次医院的损失需要你来赔偿。”
林闲没有理会赵武,因为赵武只是分管医疗的副院长,并不负责后勤的管理。而林闲所在的食堂是属于后勤的,并不在赵武的管辖范围内。所以林闲只是把他的话当做狗叫。
朝着那个保卫科干事翻了个白眼,冷冷地说道:“这是你们保卫科的决定吗?可以把处罚意见书给我看看吗?”
赵武和那个干事一听就愣住了。以往的李伟民老实本分,甚至有些木讷,所以经常会被人欺负。即使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也不会据理力争,只是被动地接受。
所以这次赵武听说了昨天的事,就叫上一个平日里常拍他马屁的保卫科干事来找李伟民,打算整他一下出出气。
没想到平日里畏畏缩缩的家伙,一夜之间就变了性格。不但敢不理会自己,还敢拿这种态度和保卫科的人说话。
愣了一下之后,赵武的心中就生出一股怒气。人都是如此,一个平日里任你欺负的人突然间就不愿再受你欺负了,就会感到不适甚至是气愤。可如果这个人对你的态度一向强硬,你被他怼两句就会觉得本该如此,不会感到突兀。
见李伟民现在竟然敢无视他,赵武厉声呵斥道:“李伟民,你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怎么能拿这种态度来对待领导!这次你犯的错误很严重,是可以被开除的!”
这时林闲才瞥了赵武一眼,淡淡道:“你要是不开除我就是我孙子!”说完闭上双眼,接着说道:“我现在受了伤需要休息,不想再和你们说话。想了解案情去找警察,想处罚我就下通知。慢走,不送。”
看着闭目假寐的李伟民,赵武的肺都要气炸了。怒吼道:“你看老子能不能开除你!”
话音未落,病房门外又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你是谁的老子?又要开除谁?”随着这个声音,病房里又走进来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老人。
赵武回头一看,正是医院的院长顾军。连忙问好道:“顾院长好。”
此时林闲也睁开双眼,和那个保卫科干事同声问候道:“顾院长好。”
顾军轻点了下头,走到林闲床前看了一下他的气色,这才对林闲说道:“看来你的伤问题不大。我昨天去部里开会,不在院里。今天早上才知道你被抢了,就来慰问一下。小李不用有心理负担,这次的事情就交给警察处理。你没有任何责任,反倒可以因为工伤休息三天。这三天可以住在病房,也可以回自己家里休息。全凭你个人意愿。”
顾军说完又转向保卫科干事问道:“你来这里有什么事?”
那干事尴尬地回答道:“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李伟民伤情如何,好汇报给我们科长。既然他伤的不重,我就走了。”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顾军这时才把目光投向了赵武,向他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作为医院的领导,就是这样对待医院员工的?还有,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吗?你一个管医疗技术的院长,小李又没有伤势严重请你来会诊,你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赵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顾军这时叹了口气道:“伟民,我和你外公是朋友,当年如果不是因为我的邀请,他也不会放弃他的医馆而来医院任职。否则就不会遇上那场灾祸,你也不会丢了前途。
我对你们是有愧疚的。可惜赵武的岳父是卫生部的领导,他执意要与你为难,我也毫无办法。
不过,我听说国家要进行医生执业资格考试。你趁着这两天休息还是回家把你外公的医书整理一下,也好有备无患。万一哪天真的开始考试了,你也能考个行医资格出来。
那样我就有借口调你去当医生了。再者说,你外公那身医术也是需要传承下去的。不然就可惜了。”说完,又叹了口气,背着双手走了。
林闲想了一下,自己的医术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要比这个世界高明很多,再说医术治不好的病,他还有法术、丹药呢。行医资格是要考的,但是不会在医院任职。自己在这医院中还是安心当个小采购员就行了。
至于行医,完全可以在业余时间在家里开馆治病。到时候,非要让那个赵武丢尽颜面。
想到这里,林闲也不在这里躺着了,分别给门诊的医生和管食堂的后勤科长打了声招呼就回家了。
李伟民的家就在离医院不远的一条胡同里,胡同两侧有十几户人家,他家在胡同的最里面,整个宅院就是这条死胡同的底部。
院中一共有五间大瓦房,单是院子的面积就有一百多平米。院中还有一小片菜地和一个小药园。葡萄架下还有一套石头桌椅,正是徐远山生前爷孙二人教学医术,谈天纳凉之处。
进入堂屋正厅,有一套老式桌椅,厅堂两侧都是药柜,可惜现在都是空的。这间堂屋之前就是李伟民外公徐远山没进医院之前开医馆坐堂之处。
出了正厅,左首第一件就是书房,房中三面墙都是书架,架上所摆都是医书。不只有中医书籍,还有许多翻译过来的西医书籍。林闲神念扫过,再和自己掌握的知识相比较,发觉毫无新奇之处。甚至有些书的内容还是错漏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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