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闻讯赶来的男老师,冲进厕所拉住了我。
随后,妈妈也出现在了门口,她看着里面的狼藉,强装镇定地问道:“轩宇,你在干什么?”我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那个缩成一团的赵晨宇,胸膛剧烈地起伏,粗重地喘着气,握紧的拳头也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对不起佟老师,这里交给我吧。”妈妈和老师说了声对不起,随后便走进了这间狭小的男厕所。
她没有看我,而是先拉起了地上的赵晨宇,然后才转过头,用一种极为冰冷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命令道:“轩宇,你过来。”
医务室内。
“哟,又是你,”护士阿姨一边熟练地给赵晨宇脸上的伤口上药,一边用一种见怪不怪的语气说道,“你说你看着挺壮实的一个小伙子,怎么总是受伤啊?你来我们医务室来的比刘备当年三顾茅庐都要勤快了。”
上完药,她又检查了一下,说问题不大,都是皮外伤。也许是为了缓解一下此刻房间里那凝固的氛围,她还开了句玩笑。”谢谢啊,真是麻烦您了。”妈妈坐在床边,对护士阿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儿,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该叫你柳同学还是柳老师。”护士阿姨收拾完东西,笑着留下了这么一句。
轩曼站在妈妈身后,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如果不是妈妈拉着她的胳膊,我感觉她都会冲过来给我一拳。
“轩宇~”婧妍也站在我身后,用她温软的身体抱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则在我的后背上,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地安抚着。
“轩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一家人和赵晨宇,妈妈终于开口,冷冷地发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这小畜生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再骂——”轩曼突然一声爆喝,刺耳的声音,震得房间的玻璃都仿佛摇摇欲坠。”轩曼!”妈妈死死地拉住几乎要暴走的轩曼,随后扭过头,用一种疲惫不堪的语气对我说:
“如果是你妹妹和赵晨宇的事情,他们是自由恋爱,爸爸妈妈也顶多是从中规劝,像你这样在学校里就大打出手……”妈妈重重的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失望。
“妈妈来学校这才两个月,就闹出好几起事故,再这样下去妈妈在学校就彻底呆不下去了。”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妈我……”看见妈妈脸上那份伤心与无力的表情,我的心,也跟着微微作痛起来。
“没事的柳阿姨,我也不会乱说的,我就当是摔的。”赵晨宇恰到好处地嘟嚷着,妈妈闻言,对着他浅浅一笑以示安感。
“你闭嘴,轮不着你说话!”
“你才闭嘴!”我刚呵斥完赵晨宇,就被轩曼更加尖锐愤怒的喝骂,给狠狠地盖了过去。
我凝视着轩曼,轩曼也凝视着我。
曾几何时,她的眼中满是对我这个哥哥的依赖与崇拜。
可此刻却只剩下了能能燃烧的怒火。
几秒钟后,怒火渐渐褪去,我看到在她那满是失望的眼底,竟慢慢地溢出了一些晶莹湿润的东西。
“哥”她的嘴唇开始颤抖,泪水,终究还是顺着她娇嫩的脸颊,滑落了下来,“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一个……暴力的人。”
“那你问问他,让他说说他都做了什么,你看看他敢不敢说!”我用下巴给轩曼指着赵晨宇,但我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胳膊上一阵用力的束缚。
是婧妍,她摸紧了我的胳膊,我能感觉到,她的手,也在不住地颤抖。
妈妈和轩曼的眼睛,也随着我的话音,齐齐地落在了赵晨宇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
赵晨宇,只是静静地看着泪流满面的轩曼,眼神中满是心疼,一言不发。
“婧妍……小赵有骚扰你?”妈妈忽然扭过头,用她那双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看向我旁边的婧妍,冷不丁地问道。
妈妈这突然一问,让我心脏都漏掉了半拍。
婧妍会怎么说?
“没……没有啊……不过……”婧妍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神躲闪,犹犹豫豫地开口,“赵晨宇他……他确实骚扰过学生会的其他女生,这个……
“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晨宇哥都和我说了。”
还不等婧妍说完,轩曼便立刻大声地打断了她。而婧研也在轩曼打断她的一瞬间,几不可闻地释然松了口气。
我也感觉到了,婧妍并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再多说了。
之前那个厌恶赵晨宇的婧妍,已经消失了,这让我又不得不想起来妈妈生日那天,躲在妈妈身后反常到极致的欧阳阿姨。
“再说了,晨宇哥除了陪我,就是和妈妈你一起值班,要么就是欧阳阿姨叫他去开车,他还要上课,他哪有这么多时间!”轩曼继续“输出”,她的话也让妈妈皱起的眉头渐渐舒缓。
“好吧,婧妍和轩宇你们两个先留下,轩曼,你先带着赵晨宇回去吧。”我也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把受伤的赵晨宇带离医务室,反而把我和婧妍留下。
“晨宇哥~走我们回家!”轩曼拉着赵晨宇的胳膊,从我旁边路过的时候,对着拉着我胳膊的婧妍警告了一句:“姐!你管好你男朋友!”
说完,她就拉风般扯着赵晨宇走了,
我扭头看向婧妍,她的表情,纠结,复杂我这个知道真相的人,竟也一时读不懂她此刻的心情。
“轩宇~”妈妈的呼唤,让我将视线转向了她,妈妈又道:
“妈妈知道,你不是这样的孩子。你这么讨厌赵晨宇,也不至于拳打脚踢的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你妹妹的男朋友。”
“还有婧妍,这件事情,我总觉得不对劲,哪怕不算这件事情,你和你妈妈现在还是爱答不理的状态,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妈妈语气不重,但很严肃,吓的婧妍直往我身后缩了缩。
“看来,我这个心理辅导员,最该辅导的是自己的儿子和未来儿媳了。”
妈妈离开医务室后,径直去了轩曼家。而且之后的一段时间,妈妈一直都住再轩曼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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