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的是什么呢?”周荻泰然且疑惑地看着明子超。
“——五次行动之前,夏雪平即便是在对于你对她进行的个人骚扰而产生了极度厌烦的时候,或者是她个人因为一些情绪上或者身体上的不适的时候,她还是会通过电话或者在情报局直接找你面对面商讨交流的方式,会对所有行动之前,从地形、人员情报、对方武装和物资情报、我方装备设备的缺陷等因素,进行详细的检查,并且人家雪平还在每次行动之前,都会按照联合专案组和情报局的规章制度,交给你一份行动计划的修改案——即便是人家雪平跟情报二处处长兼联合专案组负责人岳凌音关系匪浅,却也没有越级行事;并且,人家雪平递交的所有修改案,全都是能够弥补——至少从战备计划上弥补了所有在这五次作战任务当中,遇到的80的问题!可结果你呢?”
我又抬起头看了看夏雪平,此刻背对着我的夏雪平,正巧松了口气。
明子超又说道,并且这次他的情绪也有点激动了起来:
“咱们就说吧:第一次,你采取的行动策略是正面『猪突』,而人家雪平提出的修改议案上,建议你改为三路进攻,你没听,于是第一次,打前站的Α小队刚一进入,就被大门口挂着的红外线炸弹炸伤;第二次,你没吸取第一次的教训,仍然选择正面『猪突』,后果可想而知;第三次,你这次改成三路包抄进攻了,但你居然只在左右两翼分别派了一个六人小队,让他们在那个废弃工厂区的东西两侧遭遇了对方大范围火力的袭击,导致作战尚未开始,就已经全军覆没……剩下的两次我不想说了,人手够、装备够、通讯畅通,但你却都忘了在外围留人驻守,于是对手从外围包抄,给咱们来了个请君入瓮,你都没时间反应!周荻老弟啊,那可都是咱们国情部花了多长的时间、投入了多大的精力培养出来的好手?全都折在了你的手上!这五次行动,你对夏雪平的提案和修改案全都置若罔闻不说,你还从来就没把夏雪平做的修改案交给岳凌音和我们!而你,在日记里口口声声说你对夏雪平多么多么的喜欢、多么一见倾心,可在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对她的意见却又根本不当回事——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周荻课长这种知情不报、忽视行动计划的补足的做法,其实是在故意妨碍情报局和联合专案组的任务的顺利执行?”
周荻听罢,陷入了沉默。
以我对刚才明子超说的话的理解,我觉得这次周荻无论如何,都再没办法辩驳了。
但万万没想到,周荻只是沉默了十几秒,就又开了口:
“明长官,我能对您说一句不敬的话么?”
“呵呵,你随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嗯……我能说您现在对我做出的一切武断的指责和论断,都是您做的『事后诸葛亮』吗?”
“嗯,你当然可以这么说。除此之外,你还想说些什么呢?”
“现在从这五次的行动来看,您当然会觉得,夏雪平提出的那些修改议案提的是对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把她提出的所有议案都予以搁置和无视?”周荻笃定地看向明子超,并且他这次并不等明子超跟他过招回应,而是紧接着就说道:“是因为夏雪平这个人,她做一切的事情,都是靠着自己的直觉进行判断的!她是个特别唯心主义的人!”
说着,周荻又指了指那块单面透光玻璃,双眼迎着明子超怒气腾腾的目光,接着说道:
“她现在应该就在那屋。她的儿子兼下属何秋岩也在,她的闺蜜兼现在的上司岳凌音岳处长也在。你们要不要问问她自己,她当时给我那些修改议案的时候,我问她对于她为什么要做出这些修改,她自己是什么说的?你们要不要去问问何秋岩和岳处长,夏雪平平时做事,是不是有的时候很任性、很依赖她的第六感、很有些意气用事?你们要不要去查查她在市警察局的时候的办案方式?是,没错,我承认夏雪平是个很出色的女警、是个很优秀很有能力的人,而且也正因为如此,我很欣赏她、甚至倾心于她;可是,你们去看看,除了她有较强的身体素质、心理素质,搏击能力和射击水平很高之外,平时查案子,什么时候不是先靠着她自己的直觉去假设,之后才去找的关键信息或者证据,再把罪犯拿下的?”
听到这里的夏雪平,总算把头别到了一遍,在她的长发笼罩下,她很不甘心地抿了抿嘴,又心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
——其实还真的教周荻给说中了,夏雪平好些时候还真的这样……
而在这方面,我多多少少也有点随她,所以我有好些时候,比之她而言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问题在于,这样,就会给了周荻口实。
于是,周荻紧接着便说道:
“没错,从现在的结果来看,我做出的作战计划,确实有很大纰漏;但是请二位别忘了,我们情报局做出作战行动计划的时候,都是要根据所有的信息进行计算和综合分析来做的——而恰恰是因为我曾经的那些、现在已经牺牲了的手下的情报搜集不力,才导致的任务失败——当然了,你们不愿意让我这么说,你们认为都是我的过失,我也无所谓,毕竟我是行动负责人,所以也确实是我的错……但是在递交行动计划的层面,我总不能去因为某一个人的直觉、第六感而去修改我所根据手头能拿到的所有的情报而严谨制定出的计划方案吧?不然,你们现在就去档案处,把我所草拟制定的计划方案调出来,看看上面有我胡诌乱摆的地方么?更何况,那也只是一份计划!真正到了现场会发生什么,谁都把握不住,不是吗?红党新政府的开国元勋之一的陈树康大将曾经说过一句话:『再好的作战方案,战斗打响作废一半』——现在从结果来看,你们当然会觉得,夏雪平做出的补足方案很合理,但你们怎么又能确定,如果我当初真的按照她所修改的议案进行现场布置,结果就一定会比现在更好呢?我们很有可能一开始从情报搜集和侦查层面就出了问题,而对手『天网』难不成就不会做出任何的应对吗?你们更不要说,夏雪平本身就是情报局从市警察局借调来的人——这件事我想我比你们更清楚,因为当初正是我去说服的她,可问题在于,她的工作关系,从来就不在f市情报局和国情部,即便现在是国情部给她开支。明长官,说到这我就得再问您一句:如果换成是你,你会去执行一个本来就不是国情干部的人对你发出的命令吗?”
看着周荻咄咄逼人的姿态,明子超苦笑了一番,半天都没再往下问下去。
就连坐在易佳言身边、最靠近门口、且从上完洗手间后开始都有些疲惫到犯困的石劭文,此刻也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住地点点头:“这个人的诡辩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不行,等他受完审讯之后,不管他是不是专案组的内鬼,我都得找工夫跟他学学他的口才!”
不得不说,石劭文是个心思单纯的人,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放低声音,也似乎根本没意识到,其实此刻在这间观审室里,应该说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人,对于周荻这家伙应该都没什么好感。
而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岳凌音开口大笑了一声,夏雪平回过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后,又重新转头继续盯着审讯室里的一举一动,而我和赵嘉霖,则全都没有打理这个没有眼力见的家伙一下。
“去你的!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易佳言见状,赶忙用胳膊肘猛地撞了石劭文的右肋。
“啊?我咋啦?确实是这么回事啊……”石劭文还显得有点无辜。
倒是不知者不罪,毕竟他并不清楚我们这帮人每一个跟周荻的恩恩怨怨,前半段审讯当中周荻那副最恶心人的样子,这家伙也没看到。
而这个时候,明子超抬起头,苦笑了一声,又摇了摇头:“那看来,我最后一个问题也没必要问了——你说是吧,茗初。”
“是啊,呵呵,我们遇到了一个好对手。周课长,真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审讯。”叶茗初也略显苦恼地摇了摇头,但她还是抬起头,继续目光坚定地看着周荻:“可是该走完的程序,还是得走完的。”
“您尽管来。”周荻点点头道。
叶茗初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对于潜入『知鱼乐』的那些联合专案组的成员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不提还好,一提到“知鱼乐”三个字,坐在我身旁的赵嘉霖,整个人就像触电一般,一瞬间频率由慢至快地,开始全身打摆子。
——我一见她这样,也顾不上心中的顾忌,直接伸出手去,一把把她的右手攥住在自己的双手当中。
——只是在过于紧张的同时,我并没注意到,从这一刻开始,岳凌音正斜着眼睛看着我和赵嘉霖的举动而并未声张。
“『知鱼乐』?关于这个事情,您要我说什么呢,叶主任?”周荻依旧平静地回答着,同时双手一摊,“关于这个地方的所有事情,在我先前的报告里同样都写明了——并且我们也开会讨论过了啊,就在这次您跟明长官回京述职前的那个晚上,咱们不还开会研究来着么?郑培宣、武强、姚宏波、陈闻翰,他们都没有回来,我估计他们应该已经遇害了。”
“那你就不认为,这是你的情报来源的问题?”
“当然是情报来源的问题——对于这个事情……”周荻又叹了口气,说道,“我也可以申请对我个人进行处罚惩戒。这个冤,我认。但是我也没办法,除了我刚才说的四个人之外,关于『知鱼乐』这个地方的情报,是咱们情报局无论编制内还是编制外的,包括我自己在社会上发展的一些线人,他们在潜入之后用尽各种方式给我传回来的——我知道,你们一直纠结于有些照片看起来,像是明目张胆地在那个温泉山庄里的那些保全们眼前拍摄的,并且看着不像偷拍……但我觉得,那是我曾经的那些袍泽兄弟们冒死发回来的东西。事实证明,对于这个地方,我们并不是了解得那么事无巨细。我不认为那是我行动课的人收集的错误情报,而是情报尚未搜集全面……但是没办法,据我所知,除了我们情报局和联合专案组的人之外,安保局自己、省警察厅稽查大队、乃至红党保卫处和蓝党特勤局的人,也都在派人查这个神秘的、但却在坊间早有『盛名』的温泉山庄。只是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至今为止,还没有任何潜入者能从这个『知鱼乐』里面,活着走出来。”
说完,周荻还很刻意地朝着单面透光玻璃这边瞥了一眼,随后又迅速地回过了头。
——在我还没搞明白他这个小动作的含义的时候,坐在我身边浑身颤抖的赵嘉霖,却忽然呼吸急促起来,随即她立刻挣脱开我的双手,把自己的双手捂在口鼻之前,“呜——哕”的一大声,赫然开始仰头干呕了起来。
在我们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却匆忙站起身,面色煞白地一路小跑,飞也似地奔入了洗手间。
易佳言想了想,放下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看着岳凌音和夏雪平,请求地说道:“我去看看嘉霖吧?”
“嗯,你去吧。”岳凌音依旧眯着眼睛、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看着我,又对易佳言说了一声,这才把头转过去,看向了隔壁的审讯室里。
夏雪平也对易佳言点了点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岳凌音,继续默不作声地背对着我。
叶茗初攥了攥手中的水性笔,看着周荻咬了咬牙,半晌才又挤出一个问题:“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安保局、y省警察厅、红蓝两党也全都在查这个『知鱼乐』的呢?”
“呵呵,叶主任,我周荻在f市情报局工作了差不多也有小十五、二十年了,我是白混的?在f市郊区徒生出那么偌大个地方,又戒备深严,但凡是搞情报的,谁不好奇?并且据我所知,cia、俄罗斯联邦对外情报局、英国的i6、韩国nis、日本内阁情报调查室、乃至以色列的摩萨德,也都对这个地方很有兴趣——我也是想旁敲侧击地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一些消息来,但是他们其中有人成功混进去过、有人至今为止还不知道里面的状况,我尽管打听到他们也对这个地方眼馋,可这帮人,也都不是吃素的,我必须拿好料来喂,他们才能把好东西给我吐出来。”
“你看看?”明子超无奈地站起了身,“周课长这是在变相的批评我们呢!咱们没办法给人家定性为内奸,反过来人家还给咱们扣了一大堆帽子、让咱们搞不好还能落下一身的埋怨!”
“看来这次的审讯,到此为止了。”叶茗初也无奈地笑了笑,旋即也站起了身。
——对周荻的调查,难道就这么戛然而止、无疾而终了?
“二位的意思,是我周某人过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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