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整队探马就撒出去了。不久就回来了几个人,还带回来几个衣着破败的老百姓,他们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不过脸色却比一般人白的很,北山景打量了一下领头的中年男人,他的手,哪里是干粗活的样儿,分明就是装的。但是他的手上也有茧子,却跟干活的那种不太一样。其他人男男女女的倒是手心白白嫩嫩的。搞半天这是一个从京都逃出来的大户啊。这个时候能找关系跑出来,想来是有些门路的。
这人倒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知道北山景是正主,一进屋就跪在了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北山景也是当年也是惯于察言观色之人,一看他虽然哭得挺惨的,但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狡黠,倒是身后那几个年轻人反应才是真实的。
“行了,别装了,老实交代,可饶你全家性命。”北山景不怒自威,那个中年男人倒是识时务,立刻不装了,“军爷饶命,我说,我全都说。”
“那你就把京都里的情况给我们讲一讲吧!”
“小人名叫甄富友。乃是京都的富户,由于跟京兆尹有些关系,所以才花大钱买通了京都的守卫,才得以带着全家从京都逃出来。”
“你等会,你叫什么?”北山景差点给整破防了。
“小人姓甄名富友。富贵的富,朋友的友。”
“啊,你爹这名字取得挺好。那你为什么要逃?京都里已经乱了?”
“听说皇帝陛下已经---”甄富友有些犹豫,“宫内三个皇子为了争夺皇位打起来了,现在看三皇子好像得势了,其他两位皇子据说已经战败被囚。小人也只是听说,但近几日城里已经封禁,不允许人随意上街走动了。京都四门紧闭,不允许人进出了,两天前城南又来了什么军队开始攻城,城里早已人心惶惶。我是花费了几乎全部身家才换了一条生路出来。军爷饶命,我说的可都是真话,绝无虚言。”
“你还知道什么?”北山景面无表情。
“没了,小人就知道这么多。”
“那也没什么用了,来人,给我拉出去埋了。”
“军爷饶命,饶命啊。我---我还知道别的。”甄富友磕头连连。
“那你再说说,说好了就饶了你全家性命。”
“我---”甄富友是真的在努力想,就是看起来他确实所知不多的样子。北山景眉头一皱,甄富友立刻就慌了。“小人---小人想到了,我听我那朋友说,三皇子之前勾结南蛮军,意图谋反未成,此次又趁皇帝重病之际,发动宫变,意图夺嫡。本来皇位是要传给大皇子的。”
“你这朋友知道挺多啊!”北山景笑盈盈地看着甄富友,意味深长。
“额---他确实在京都身居要职。”
“你撒谎!”北山景拍案而起,“什么样的朋友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别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我看你是想死了。来人,拉出去,男的埋了,女的赏给兄弟们。”
“将军,我说实话,真说,你放过我的家人,放过他们。”甄富友苦苦哀求,头都磕出血了。
北山景没说话,挥手阻止了进来的士兵。
“小人确实叫甄富友,在宫里当差,司职御前侍卫副统领。我---我是三皇子埋进宫里的人。此次三皇子弑父杀兄,我并没有直接参与,但我知道内情。现在宫内外乱成一团,小人害怕了,所以带着家人逃出来。”
北山景微微点了点头,这倒像是有几分真话了。就他手上那些老茧,根本就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富户应该有的,甚至跟那些干农活的粗人也不太一样,现在看全是兵器磨的,所以细节很重要啊。
“行了,先押下去吧。”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甄富友知道自己家这些人算是保命成功了,千恩万谢。
“王爷,你怎么知道他在撒谎?”石敢当是个打仗的粗人,他以勇猛着称,脑袋里的弯弯绕绕有,但不多。
“这都是知识,多看看书,观察观察生活,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北山景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通知所有将领,开会。”
不一会,军中的高级将领都到齐了。
“根据了解到的信息,目前宫里出事了。老皇帝可能是暴毙了,三位皇子正在争夺大位,由于京都已封城,情势不明。南门外延川和济川的兵马居然合一了,一起在攻打皇城,这两个地方相去甚远,此次居然一起联手,想来是有所图谋。刚才探子回报,仁川的兵马也离京都不远了,不知道他们又是支持谁的。另外几川兵马未动,但丹川将军已经宣布自立,国号大燕,这天下真是不太平喽。”
“王爷我们要出手吗?”
“不,南门的战事焦灼,京都随时有城破的危险。但那三个皇子都不是什么好鸟,让他们先争斗完吧,我们再等等看。”
“王爷,还是早做打算,这慕容家乱了,天下也乱了,正是我等大展宏图的好时机。”熙川和青川的将军都是少壮派,年轻人有热血和雄心壮志,只不过北山景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但激进,对皇帝好像不怎么感冒呢。
“众位将军莫急,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今我们兵强马壮,等那两川跟京都的战事有了结果我们再出手也不迟。再多派些人出去打探消息,注意隐蔽。这两天让兄弟们都吃好睡好,什么时候出兵了,都把自己吃奶的劲儿给我使出来。谁要是拖后腿我饶不了他。”
“得令!”
几位将军兴冲冲地下去了,石敢当主动留了下来。“王爷,我们真的要揭竿而起吗?”
北山景盯着石敢当看了半天,看得他浑身发毛。“还是哥哥你老成持重。这熙川和青川的人没想到比我想的还要叛逆,之前的皇帝是不是对下面的人不太好啊,这人缘这么差吗?”
“兄弟是外面来的,可能有所不知。近几年南疆战事焦灼,南蛮军屡屡犯境,导致军费开支暴增。而且近几年年成不太好,所以唐国虽然强大,但国库已然空虚,所以不得不提高了赋税,所以百姓也很苦。特别是熙川和青川处于前线位置,是南蛮主要入侵的地方。除了缴税之外还要不断征兵,重重压之下,已是民怨沸腾。所以这些将军们的态度,完全可以理解。而且你当为什么他们对你这个平南王如此尊敬和心服,这回知道了吧。你现在就是他们的信仰,他们的神。”
“这唐国天下分为十三川之地,之前都是各自分裂割据,是几代前唐王南征北战建立了现在的唐国,不过历经了这么多年,我看又到了分裂的边缘了。所以啊,当哥哥的得提醒你一句,大丈夫当有所作为,尤其是你现在已经处在了一个较为优势的位置,兄弟乃人中龙凤,如果兄弟振臂一呼,哥哥必定鞍前马后任兄弟差遣。”
“花无百日好,历史就是这样。只是苦了那些老百姓了。大哥说的我会仔细考虑。我倒是没想过一定要怎么样,咱们顺势而为吧!”
突然,一个探子蹬蹬蹬跑进来,“王爷,属下有情况奏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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