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安与浥墨栩一同带着十一下了马车,一下马车,就瞧见车外候着三个内侍,为首的,却就是浥云奎身边之人。
那内侍的目光在浥墨栩脸上停留了许久,眼中满是打量。
夜卿安连忙道:“公公莫怪,徐医修覆面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待会儿见到帝君之后,我会亲自向帝君请罪。”
内侍点了点头,低下头:“既然夜小姐都这么说了,那先请吧。”
“多谢。”
浥云奎等在华阳宫中,等着内侍带着两人进了殿请了安,才摆了摆手:“平身吧。”
两人起了身,浥云奎的目光便也落在了浥墨栩的身上:“这位就是徐医修?为何竟还戴着面具?”
话虽然看似是对着夜卿安说的,可是目光却是看着浥墨栩的。
浥墨栩垂眸行了个礼:“草民曾因被人陷害入狱,受黥面之刑,后沉冤昭雪,才得以重见天日。只是脸上黥面太过骇人,因为不想吓着病人,所以才常年覆面。”
“黥面么?”浥云奎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泛着冷:“朕可没有那么不经吓,还是将面具取下来吧。”
“……是。”浥墨栩低声应着,抬起的手微微迟疑了一下,才摘下了面具,抬起了头来。
浥云奎目光落在的浥墨栩的脸上,目光顿住,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异瞳?”
“是。”浥墨栩颔首,眸光沉沉看不出情绪:“天生异瞳,常被人视作鬼魅。”
大抵是浥墨栩的容貌带给浥云奎的震撼太大,浥云奎半晌没有作声,好一会儿,才抿了抿唇,长着一张妖异的脸,做的却是行医救人的事,倒是有趣。
浥云奎自然也瞧见了他脸上那黥面,黥面已经微微泛着青,似是已经有些年月。
“若是没有这异瞳和黥面,你这副容貌,只怕会引得天下女子趋之若鹜。”浥云奎哈哈笑了起来,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
他并不喜欢长得太过出色的男子,这会让他感觉受到了威胁。
“听闻你医术极高?”浥云奎问着,目光却是在打量着浥墨栩,单单瞧浥墨栩这张脸,也不过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二十来岁之人,即便是天资聪颖,可是医术这种东西,是要经过大量问诊治人才能够长进的。若只是单单纸上谈兵,那叫什么高超医术?
浥墨栩浅浅笑着:“医术好不好,不过是病人口口相传的而已,如果得草民治好的病人,便会觉得草民医术好,可是在草民这里没有解决自己问题的病人,就会觉得草民医术不好。”
“大抵是因为望京城中帝君知晓的人中,有那么几人曾经在我这里治过病并且治好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传闻吧。”
浥云奎哈哈大笑着:“这说的倒是不错,实诚人。那么你悄悄,我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浥墨栩抬眸,目光落在浥云奎的脸上,神情十分的平静,只定定地看了一会儿,便轻轻蹙了蹙眉头。
浥云奎见浥墨栩神情,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在心里冷笑一声:“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妥的?”
“帝君身子健朗,并无什么大的病痛,只是……”浥墨栩垂眸:“帝君最近可有……”
浥墨栩话说到一半,却又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只抬眸看了看殿中站着的内侍。
浥云奎自然注意到了浥墨栩的目光,面上冷意更甚,并未开口。
“近日帝君身上应该的确有些不妥,与……与炉鼎有关。”
“炉鼎?”浥云奎猛地眯起眼来,脑中骤然想起了什么,只紧抿着唇定定地看着浥墨栩,随即目光便落在了夜卿安与夜卿安身侧站着的十一身上。
“刘德仁。”浥云奎吩咐着一旁的内侍:“你带夜大小姐家的小公子去偏殿用些点心吧,其他人也一同退下。”
夜卿安低下头,与十一对视了一眼,接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意思:“果然如此。”
十一转过头看向浥云奎,眼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几乎是下意识地握紧了夜卿安的手。
夜卿安轻轻捏了捏十一的手心:“没事,跟着刘公公一同去吧,刘公公那里有很多好吃的,等会儿娘亲就来接你。”
“好。”十一应了声,迟疑地松开了手,跟在了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的刘公公身后,跟随着刘公公一同往外面走着,只是走两步,便会回头朝着夜卿安看两眼,有些惧怕的模样。
浥云奎自然将母子二人的反应都看在了眼中,女人,特别是有了孩子的女人,果然是做不成大事的。
宫中宫人都退了下去,浥云奎才又看向了浥墨栩:“如今殿中已经没有了其他人,徐医修请讲吧,朕的身子有何不妥?与炉鼎有关?”
“是。”浥墨栩颔首:“帝君近日在与炉鼎修炼的时候,应该是出了一些岔子。”
“只是医修问诊,望闻问切,草民单单通过‘望’只能看出那么多,若是帝君希望草民仔细瞧瞧,草民恐需得要为帝君诊个脉。”
浥云奎眯了眯眼,只是浥墨栩方才说的,倒的确却有此事,他最近在和炉鼎修炼的时候,总是不得其法,不仅没有办法让自身功力快速增长不说,竟还出现了灵力倒流的情形。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炉鼎的缘故,所以他暗中处置了好几个炉鼎,换了好几个炉鼎,却并未有什么改善。
浥云奎心中暗自思量了一下,才笑着伸出了手:“自然是可以的,你是夜小姐带来的人,朕自然是相信的。”
浥墨栩低着头上前了两步,手指放在了浥云奎的手上。
浥云奎看向浥墨栩,方才隔得远,便已经觉着此人容貌太盛,如今人到了自己跟前,更觉冲击力巨大。
浥云奎蹙了蹙眉头,这样出色的容貌,总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和眼前这个徐默的容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可是莫名让他就将这两个人联想到了一起,且心中莫名觉着有些不爽。
浥云奎想着,目光却渐渐有些游离……
浥墨栩手指微微动了动,抬头定定地看着浥云奎,而后缓声开了口:“你在与炉鼎双修?”
浥云奎笑了一声:“双修?算是双修吧?不过有时候三修四修的时候,也是有的。”
浥云奎此话一出,夜卿安顿时就抬起了头来,目光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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