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暗叹一口气,轻声道:“太后,皇上是最重孝道的,您好好跟他商议,他会听您的!”
“他听我的?”太后冷笑道,“他听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大事他听过我的吗?你看看,自从他认识了蒋灵那个女人,他都快将蒋府当他自己的家了。哼!”太后越说越气,“连他妹子的终身幸福都不关心了,一句话就将蒋三公子打发给旁人,可怜哀家的琉月……”说起安平公主,太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明霞忙道:“公主年纪还小,与蒋三公子仅见过两次面,年轻姑娘家,爱慕英俊的儿郎是很正常的,等她以后遇见别的优秀的男子,她自会忘了蒋三公子的。”
太后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叹道:“阿离这孩子做事情太死心眼,哀家就没想通,那蒋七小姐到底哪里比其他女子强?他偏偏就认定了她……”她皱紧眉头,突然心生一计,忙吩咐明霞:“哀家要去一趟飞鸿殿,赶紧准备一下。”
“现在?”明霞有些犹豫。太后嗔道:“我就是去看看皇上,不会闹的!”明霞笑了:“太后,这不就得了?奴婢马上就去准备!”
飞鸿殿。
南宫离正负手站在窗前,沉默半响道:“本想着这次抓到他的把柄,没料到……这临江王真是越来越狡诈了!”
乔若愚叹道:“是啊,明明知道就是他做的,却偏偏奈何他不得,不过……”他停了停,眸光微闪,耐人寻味的笑道:“这青州的金石开马上就要举办五十大寿了。”
“金石开?”南宫离眼睛一亮,忽地转过身,“这姓金的可是肥得流油啊……表哥,到时候,咱们也送他一份大礼!”乔若愚笑道:“恐怕去送礼的大有人在啊!谁不知道金石开的金子银子多得用不完?”南宫离看了他一眼,二人相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
乔若愚看了看南宫离,忽然道:“灵丫头没事了吧?”一说起蒋灵,南宫离嘴角就溢出了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宠溺的微笑:“还好,只是还要吃几日的药排毒。那丫头最怕吃药,每次吃药都要哄好半天呢!”
乔若愚温言道:“阿离,我觉得,你应该跟太后商议,早点让灵儿进宫了,她已经及笄了。”他顿了顿又道,“这样子放在蒋府不是长久的办法,灵儿那丫头又顽皮,她是……很能惹事的。何况她在宫外,占用你的时间太多,你为了陪她,将自己暴露在外,这对你来说是很危险的,那人也会拿灵儿来要挟你!”
南宫离沉默半响,长叹道:“表哥所言极是,我何尝不想早日让灵儿进宫,只是一则太后那里……二则,我听灵儿的语气对进宫是很有抵触情绪的,我甚至都不敢让她知道我的身份,我怕她……”
乔若愚笑道:“但是总有一天要面对的吧?不如早点让她知道的好!”
南宫离正欲说话,内侍太监罗公公急急的走了进来,恭身道:“禀皇上,太后驾到!”南宫离乔若愚二人对视一眼,乔若愚忙站起来抱拳道:“我先告辞了!”说完从侧门闪身而出,他可不想听太后唠叨。
南宫离疾步迎到门口,忙伸手扶过太后,连声道:“母后身体有恙,该儿子来看您的!”乔太后“哼”了一声道:“皇上是大忙人,不是忙于国事,就是忙于外出,要轮到来看哀家,不知该到猴年马月了!”
南宫离听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乐,转头望了一眼明霞姑姑。明霞微笑着朝他微微额首。南宫离心里一喜,忙扶太后到榻上坐下后,自己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磕了头。
太后毕竟极爱这个儿子,叹了口气道:“起来吧!”南宫离站起身,转头问明霞道:“太后的病太医怎么说?”
明霞忙低头道:“禀皇上,太医说太后娘娘并无大碍,只是平时要保持心情舒畅——”
“这老有人气我,这心情怎么舒畅得起来哟?”太后叹道:“哀家命苦,这辈子只得一个儿子,要是再多几个,也不至于如此了!”
南宫离忙上前拉了太后的手笑道:“好祖宗,离儿保证以后尽量听您的话,不惹您生气!好不好?”
太后忍不住笑了,看着明霞笑道:“你瞧瞧,你瞧瞧,这老大的人了还撒娇?羞也不羞?”明霞笑道:“孩子再大,在娘跟前不也是孩子吗?”
“唉!”太后叹口气,拉过儿子抚了抚他精致的脸,“母后要是不亲眼看你大婚,生下嫡子嫡女,我这把老骨头可怎么放得下心啊?”
“母后——”南宫离脸色也正色起来,他看了一眼明霞。明霞会意,情知他娘俩要说贴己话,忙轻轻摆手,拉了一干奴婢太监都退了出去。
娘俩手拉手坐在榻上。南宫离正色道:“母后千辛万苦将儿子养大,儿子岂不知子嗣之重?只是儿子从前发誓,此生一定要找到真正喜欢的女子方可成婚,幸老天不负我也……”
太后不动声色道:“难道我儿找到了?是不是那个蒋七小姐?”
一想起那个明媚灿烂的少女,南宫离嘴角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柔情,微笑道:“灵儿很可爱,母后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太后简直恨得牙根痒痒,果然是那个小狐狸精!她转开视线,凝视着那发着暗黄色光芒的琉璃宫灯,沉默半响,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的,轻叹一声道:”我儿看中之人,岂会有差?母后很好奇,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子,能打动我儿的心?”她拍拍他的手笑道:“这样吧,有空带她到宫里来让母后瞧瞧,如何?”
“母后!您同意了?”南宫里大喜道。
“哀家可没说一定会同意,”太后看了儿子一眼,“先看看再说吧,如若果真配得起我儿子,那就早日娶进宫来吧,也免得老是麻烦人家沐国公一家还要帮你养媳妇!”
南宫离欣喜若狂,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忙跪了下去,磕头道:“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眼中精光一闪,唇角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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