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觉得,接受帮助,接受温暖,就意味着她承认了自己无法独自承担一切的事实,而这对她来说,是无法承受的耻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的声音低沉,仿佛在与自己内心的某种情绪抗争,“但是,我不需要别人可怜我。”
何雨柱望着她,心中却不由得一阵叹息。马华一直以来的坚强与倔强,似乎让她无法面对自己的脆弱,而这种自我设限,恰恰成了她无法前进的桎梏。他知道她不愿意承认自己需要别人,但也明白,若是不打破这层自负的壳,马华永远无法得到她所渴望的解脱。
“我并不觉得这是可怜。”何雨柱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温和,“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你独自承担,尤其是一些小事。”
马华没有立即回应,她低下头,盯着桌上的鸡蛋,心中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曾经一度认为,自己可以一个人扛起所有的压力,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上的一切困难。然而,现在她渐渐意识到,自己并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她也会疲倦,也会感到孤独,只是,她从来不敢去承认这一点。
“这些鸡蛋,你拿去吧。”她的声音有些低哑,仿佛终于从自己内心深处找到了一个脆弱的出口。
何雨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理解和宽容。他明白,这一刻的她,心里并不想接受这些帮助,但她却又在无形中渴望着什么——或许是关怀,或许是温暖,或许只是一个平凡的陪伴。
“我没有打算强迫你。”何雨柱平静地说道,“不过,如果你累了,愿意让我帮忙,我会在这里。”他说这话时,语气没有丝毫的强迫,而是带着一份由衷的关怀和坦诚。
马华的眼眸微微闪动,随即低下头,不再言语。她感受到胸口有一股热流在涌动,那股温暖是她一直不敢触及的东西,但此刻却在她的内心悄然蔓延。她知道,自己一直以来的坚强和倔强,终究不能永远保护自己免受伤害。而此刻,何雨柱的存在,仿佛为她打开了一道缝隙,让她得以窥见那份久违的温暖。
但她依然不愿意轻易放下那层防备,依然不敢让自己完全依赖于他。她深知,自己的内心依然复杂,依然无法简单地接受这一切。她明白,自己和何雨柱之间,虽然有着某种深深的默契,但这份默契也只是彼此间的底线,更多的,仍然是无法跨越的隔阂。
“我知道了。”她终于轻声说道,眼中却带着一丝未曾言说的心事。
何雨柱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她,眼神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和包容。他知道,马华并不是不需要帮助,而是她不敢承认这一点。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强迫她接受。他只希望,能在她的世界里,默默地待着,给予她一些她所需要的东西——无论是温暖,还是帮助,甚至是默默的陪伴。
几天后,天边的云彩开始逐渐被晕染成柔和的晚霞,四合院内的气氛显得格外宁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香,偶尔传来几声远处孩子的嬉笑声,掺杂着院内那几棵老槐树在风中摇曳的声音。夜色渐渐降临,院子里的灯光微弱而温暖,像是一颗颗被时光遗忘的星辰,静静地在黑暗中发着光。
马华一如往常,坐在院子的一角,手中拿着一本书,却没能读进去。她的目光落在书页上,却仿佛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思绪在纷乱的杂音中流散。今天,她并没有如往常般急匆匆地做事,甚至有些出神,目光始终落在院门外,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回忆什么。
何雨柱走进院门,手里提着一个旧布袋,袋口微微散开,里面传出一股淡淡的面粉香气。他的步伐缓慢,仿佛带着一股从容的节奏。看到坐在一旁的马华,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才开口道:“你今天怎么没做饭?”
马华回过神来,微微一怔,然后不动声色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书上,“没什么,只是有点累。”
“累?”何雨柱嘴角微微上扬,“那不如我做点馒头,你试试?”
“馒头?”马华抬头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诧异,“你会做?”
“会一些,勉强能糊口。”何雨柱笑了笑,目光闪烁,“这几天你总是忙着自己的事,今天我想着给你点惊喜。”
马华的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她知道,何雨柱说的并非只是做点馒头这么简单。那是他的一份心意,一种不同于平日里冷静的关怀。而她,也不知为何,总是在这种细微的关怀下感到一丝安慰,仿佛自己曾经拒绝过的那层冰冷的防备,慢慢地被一点点化解。
“你去做吧。”她轻轻点头,语气平淡,但心底却升起一股温暖的涌动,仿佛有些东西开始悄然改变。
何雨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厨房。马华默默地坐着,眼睛不自觉地盯着厨房门口。他没有着急,只是安静地开始准备,拿出面粉,开始将它倒进盆里,静静地揉捏,捏成一个个圆滑的小团子,等待发酵的过程。那种动作平和而熟练,仿佛他做这些事情已经做了很久,甚至能从他的动作中感受到一份不言而喻的安定。
厨房里透出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何雨柱身上,映照出他侧脸的轮廓。他的动作一气呵成,每一个步骤都做得格外仔细,仿佛这不仅仅是为了做一顿简单的饭菜,而是为了给马华带去一份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安慰。
马华轻轻地起身,走到厨房门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她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扰,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的专注,他的从容,都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平静,那种平静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她的内心深处升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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