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耀祖正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一个老北京铜火锅,满桌的牛羊肉愣是不见一根青菜,火锅窜起的雾气遮住了刘耀祖的脸,以至于胖子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来了?坐吧!”
刘耀祖头也不抬,说完一口羊肉吃到嘴发出“嘶嘶”的声音,嚼了两口发现胖子并没落座,又说:“刚从蒙内拉的羊,现宰的,肉香着呢!”
胖子听出弦外之音,忙道:“呵呵,刘爷说得是,蒙内的羊确实香,不过嚼不烂!”
“怎么个嚼不烂法?”刘耀祖放下筷子,晃了晃红酒杯盯着胖子抿了一口。
上次胖子和刘耀祖的见面同样是在这个餐桌旁,同样的老北京火锅,不同的是那会儿站着的是刘耀祖,而胖子则胡吃海喝毫不畏惧。
刘耀祖是京城古玩圈的扛把子,胖子只是圈内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喽啰,按理说他见了刘耀祖那得是爷爷长爷爷短的,然而那会儿的胖子刚刚和我散火,店面又因为刘耀祖的折腾几近黄了,所以他也就爱咋咋地能咋地,心里面想着反正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都这么玩我了,我还得给你面不成?所以他索性放开手脚丝毫不怵刘耀祖。
刘耀祖也不恼,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真的就看着胖子从动筷子开始吃到满嘴流油撑的只打嗝,直到残羹冷炙尽数撤下,刘耀祖才缓缓说道:“哈哈哈,胖爷果然是人才,这顿饭可是顶我三顿,豪爽之人啊。”
胖子拿起桌上的牙签边抠边道:“不是吧刘爷,吃您这么点东西都得寒碜胖子一顿?”
“哈哈哈,不至于不至于,甭说一顿,你就是在我这免费吃个三五年,我老刘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刘耀祖踱了踱步子说。
胖子知道刘耀祖定是有事,否则也不会把他这么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请到自家偌大的四合院,所以他开门见山:“刘爷只管说什么事儿吧,这吃也吃了,如果就这么拍屁股走人,那传出去不是打刘爷的脸面嘛。”
“好,胖爷爽快,那我也不兜圈子了。”
刘耀祖把佛珠交给管家示意他出去,然后坐到胖子对面继续说道:“今天请你来是想了解下你的那个拍档伍成龙!”
胖子一听果然如他猜测,心里想着刘耀祖不仅对我的玉佩感兴趣,没想到对我这个人也感兴趣,我哪知道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发光发热的地方让你和龚正都这么着迷,但也不能不说啊,吃人嘴短嘛。
如此一想,他仰头就来:“那小子啊,就一个肄业大学生,龚正原来的学生,没什么本事,古玩这个行当还是我带他入得门,笨,太笨了,你刘爷的人随便这么一出手他就进去了,要不是看他为人还不错的份上,我早就把他打发走了。”
“哦……就这些?”
刘耀祖顿了一下又问,他显然没想到胖子居然直言不讳的说“你的人”。不过刘耀祖是谁,一个“哦”字就将胖子的怀疑打发,不承认也不否认,毕竟沈鹏确实是他公司的人。
“不然呢?哦,性取向基本正常。”胖子嘴巴抽风。
刘耀祖重新站了起来,显然他对胖子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许久他又说道:“王胖爷,你知道德兴楼么?”
“当然得知道了,那家伙,胖子我要是在那能吃一顿饭,我能吹三年!”胖子歪着脖子瞪着刘耀祖咂舌道。
刘耀祖笑笑没再继续发问,而是招呼了一声管家,一会儿,那管家手里提溜着一个手提箱放到刘耀祖身旁,然后再次离去。
“胖爷,我刘耀祖能在古玩界站稳脚跟,全凭一个信字,你胖爷的为人我喜欢,所以我想和你做笔交易!”刘耀祖突然道。
胖子满脸的疑问,他孤家寡人一个要啥啥没有,刘耀祖要跟他做交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没等胖子想好怎么回话,刘耀祖继续说:“你的店面我帮你经营,所有收益归你。放心,不会比你做的差,而你只需要继续待在伍成龙身旁,不过有什么特别消息我希望我们能交换一下意见,如何?”
胖子的眼珠子转了几圈,这生意稳赚不赔啊,不仅黄了的店面保住了,而且连人工都省了,不过他还是很傲气的回道:“呵呵,刘爷是想让我做卧底呢,您呀小看了胖子,我虽然嗜财如命,但是兄弟两个字儿比钱财更重要,而且那小子也没有机密可言,除了一块让您看上眼的玉佩啥都没有。
这样刘爷,那玉佩您说个价,我保准给您搞到。”
“胖爷不差钱,很好!”
刘耀祖说完也不再纠缠,直接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十几沓钞票扔在桌上,胖子看了一眼没有搭话。
刘耀祖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从手提箱里向外扔钱,边扔钱边看着胖子,胖子起初还很淡定,可当刘耀祖扔了四五十万后他斜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钞票就移不开了。
刘耀祖依然重复扔钱的动作,胖子终于坐不住了,他粗略的算了下桌上的钱大概得有七八十万后忽的站了起来,双手捂住钞票笑道:“嘿嘿嘿,够了刘爷,够了够了,再多可就要买条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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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认真的考虑了一下,交换意见嘛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事先说好了啊,胖子我卖艺不卖身!”
“哈哈哈,我就喜欢爽快的胖爷,之前伍成龙怎么样我不管,之后嘛就有劳胖爷了!”说完,他将手提箱一同推给胖子,里面依然有十几沓钞票。
胖子笑的合不拢嘴,他当着刘耀祖的面把桌上的钱一一收到手提箱内,然后提着箱子低头哈腰的走掉了。
钱有时候真的是好东西,没钱寸步难行,有钱高人一等。但钱有时候也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如坐针毡,如芒在背,特别是拿了不该拿的。
比如这会儿,面对举着红酒杯的刘耀祖,胖子浑身上下不舒服。
之前拿钱一时爽,现在就是回报刘耀祖的时候了,虽然他知道此次来刘府的目的,甚至该怎么说路上都想了不下七八遍,但是面对刘耀祖的眼神他居然也有些许慌张,并不是他觉得害怕,而是因为他到现在没弄明白古塔里面的那些人所扮演的角色,他不晓得万一一张嘴会不会要了伍成龙甚至自己的小命。
后来一想自己和伍成龙也并没有参与什么过分的事情,索性就将他在古塔前前后后遇到的情况都说了一遍,包括在三层看到蒋小舵杀人的情况。
刘耀祖追问拴柱的死因,胖子隐隐觉得这个拴柱不简单,如果此刻就跟刘耀祖说出实情,那指不定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这个结果是好是坏目前不好判定,所以他就谎称并不知情,这段胖子同样没告诉我,其实拴柱被蒋小舵杀害的时候他就藏身在地下室的坛子中。
刘耀祖听完胖子的复述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许久,刘耀祖停止沉思,弯腰从餐桌的柜子里取出一摞人民币推到胖子面前:“辛苦了,古塔这一行你都瘦脱相了,这个拿着,我替龚正犒劳一下你。”
胖子也不含糊,笑呵呵的把钱收入囊中。
“来人,送客!”
刘耀祖一声令下,管家应了一声忙快步走过来,然后把胖子送出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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