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里安靠在医疗室的窗边,透过玻璃看着基地外的夜空,夜色深沉,空气里带着一种压抑的静默。他的身边站着娜塔莉,她刚刚救了他一命,却没有多余的言语,整个房间中只剩下偶尔的呼吸声和仪器微弱的嗡鸣。两人一时无言,这种微妙的尴尬让阿德里安忍不住开口打破沉默。
“娜塔莉……”他转过身看向她,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试着找过你,可是……”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失落,“你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娜塔莉低下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带着些许自嘲的意味。“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轻声说道,“我一直都在,阿德里安。只是……换了一个不起眼的身份。”
“什么?”阿德里安皱起眉头,“你是说你还在组织内部?”
娜塔莉点点头,抬起头直视他,眼神中是坦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是的。我通过系统修改了身份,成为了一个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内部成员。你当然找不到我,因为在系统记录里,我已经‘消失’了。”
阿德里安的表情顿时变得复杂,他沉默片刻,随即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娜塔莉轻轻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看着窗外的黑暗,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因为我看到你和艾玛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样子。”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苦涩,“我想过远走高飞,离开这里,离开你。可我最终还是做不到……放心不下你。”
阿德里安微微一怔,心中泛起一阵莫名的情绪。他注视着娜塔莉的背影,那一刻,仿佛有一些从未察觉的细节涌上心头。
娜塔莉继续说道:“所以,我选择留下来,暗中观察你们的一切。随着观察的深入,我发现了一些异常的地方……”她转过身,目光变得凝重,“查理的行动轨迹有问题。他经常深夜在组织内部来回走动,虽然他是核心成员,但这样的行为让我很在意。不过,我最在意的,还是艾玛。”
“艾玛?”阿德里安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
“是的。”娜塔莉点头,“她每次离开基地,与外界接触时的行为和在你身边完全不一样。她冷冰、干练,甚至有些……无情。但我也尝试说服自己,也许她只是对你产生了感情,所以才会在你面前表现得不一样。”
娜塔莉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为接下来的话做准备。“可是,就在你和查理离开去‘永恒骑士’注册地之前的一晚,我亲眼看到查理和艾玛大吵了一架。他们选了一个空旷的地方,我不敢靠近太近,怕被发现,但最后查理离开时,我听到了他对艾玛说了一句话——‘不论我们对他的感情如何,任务就是任务。’”
阿德里安瞳孔一缩,心中掀起波澜。他想起了艾玛在医院里泪流满面地告诉他的那些真相,还有她几乎要对他下手的那一刻。这一切似乎都在娜塔莉的描述中找到了某种印证。
“我从那一刻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但行动的机密性让我无法知道你们去了哪里。”娜塔莉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阿德里安,我以为我已经足够靠近你,足够保护你,可最后还是差点让你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阿德里安沉默了。他低下头,思绪纷乱。娜塔莉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揭开他所信任的一切的真相,也像是在提醒他,有一个人一直默默守护在他的身边。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
娜塔莉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我一直在追踪艾玛。她对你的情感是真实的,所以她带你去医院时,我确定你还活着。我跟着她,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也和你一样知道了那些……真相。”
阿德里安的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他想起艾玛最后流着泪的模样,也想起娜塔莉毫不犹豫开枪救他的瞬间。对娜塔莉来说,做出那个决定一定不容易。
“娜塔莉……”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柔和,“你为什么不杀了艾玛?”
娜塔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你。她哭着告诉你那些秘密,甚至在最后关头犹豫了。我想……如果换成我,我也不一定能做到彻底无情。”
阿德里安的胸口微微一震,他注视着娜塔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从未仔细思考过娜塔莉对他的感情,但此刻,他却感受到了她的深情和那份隐忍。
“娜塔莉,我……”他刚开口,却被娜塔莉打断。
“别说了,阿德里安。”娜塔莉抬起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你可能不习惯我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你面前,也许我之前的选择也让你感到困惑。但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活着,这就够了。”
阿德里安沉默了一瞬,然后轻轻握住了娜塔莉的手。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和温柔。
“娜塔莉,我以前从未认真想过,但现在我明白了。”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你对我来说,不只是一个得力的助手。没有你,我的生活会变得一团糟。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日子。”
娜塔莉愣住了,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的光芒。她盯着阿德里安,似乎在确认他的话是否真的发自内心。
“阿德里安,你……”
“我是真的。”阿德里安微微一笑,目光坚定,“我不会再让你离开了。”
娜塔莉的眼眶微微湿润,她抿了抿嘴唇,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但内心的情感却像洪水一样涌上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了阿德里安的肩膀上。
夜色依旧深沉,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却从未如此靠近。在这一刻,他们终于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顾虑,将彼此的心交付于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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