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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九层的英雄们（第1页）

“地下的水……和地面上的不一样。”德拉斯基尔开口了，这次他说得比平时多得多，“我们曾长途跋涉寻找水源，不断挖掘。我们需要水生存……但水也是死亡的使者。技艺娴熟的族人曾小心翼翼，但有时还是会失败。一旦出错……”

德拉斯基尔凝视着空气，叹了口气，语气严肃起来：“他们搞砸了。挖穿了一个巨大的地下蓄水池，洪水淹没了一切。水流涌入洞穴，冲进我们的家园。很多人淹死了……只剩我一个。家人都死了，孤孤单单。水位不断上涨，我被困了好几天……不得不游泳。”

杰克看着眼前这位如今强大的龙人颤抖着停下话语。他曾听说，在系统降临前，德拉斯基尔属于鼹鼠型生物，维利形容他“半人半兽”，智力介于人类和黑猩猩之间——当然比普通动物聪明得多，足以形成社会并拥有完整的智慧。

“这种事经常发生……但我们必须挖掘水源。水本身没问题，但身处水中却截然不同。”德拉斯基尔最终摇摇头，低头盯着地面。片刻后，他看向杰克，“恐惧让我变弱了吗？”

“害怕某样东西和软弱毫无关系。”杰克耸耸肩，“关键在于恐惧时你会怎么做。你和我们一起游泳、战斗、杀戮。即便害怕，也没表现出软弱。所以不，这不会让你变弱，恰恰相反。”

德拉斯基尔显然怀疑，冷笑一声：“恐惧让我战斗力下降了。”

他是想让我骂醒他吗？杰克自问，但仍不完全认同。

“我们都有不在状态的时候。但你已经证明，即便面对恐惧也不退缩。就算现在害怕，你也能克服。”杰克努力说服对方，希望德拉斯基尔能接受并释怀，但事与愿违。

“那你害怕什么？”德拉斯基尔反而问道。

杰克张开嘴想回答……却顿住了。他害怕什么？回想起来……在虚空中见到奥拉斯时，他有过一丝恐惧？不，那不是真正的害怕，更像是本能的警觉。但确实有一件事……

他的沉默似乎惹恼了德拉斯基尔：“不知道？”

杰克又停顿了片刻，摇摇头：“不，不太清楚。”

这是……谎言。杰克只是不想说出口，因为他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一个恐惧——失去控制。不是一时无法行动或被迫做事，而是真正失去对自我的掌控。他记得有一次真正令他恐惧的经历：

那是他以为米兰达试图夺取他的的时候。那一刻他感受到的愤怒和杀意，如今回想起来如此陌生。那时的他失去了理智，完全被冲动和情绪支配。杰克害怕这种情绪。还有一次最近的经历：

在“崇高原初之座”与埃尔·哈坎会面时，他失去了理智，毫无理由地信任了对方。事后他愤怒不已，但内心深知这源于恐惧——他害怕那种能让自己哪怕片刻失去情绪控制的力量……因为他知道，即便没有外部干扰，自己的情绪本身就足够可怕。

老实说，这是个愚蠢的恐惧——害怕自己强烈的情绪。或许很多人都有这种正常的恐惧，又或许他害怕的不是情绪本身，而是被情绪支配时可能做出的事。

“或许你知道……只是不想说。”德拉斯基尔精准地看穿了杰克。不知为何，这似乎让龙人感觉好些，他又露出了标志性的尖牙笑，“一切都能克服。”

杰克苦笑着点头，不确定这种恐惧是否真的能被“克服”——尤其是带着他的血脉。或许更接近一种需要接受并与之共存的常态，一种需要管理的东西。

两人没再深谈，转而放松冥想。几个小时过去，他们喝了一两瓶药水，恢复到最佳状态。这次休息本质上是为了恢复精神能量，在第八层前给大脑“重启”。

进入第八层后，情况立刻表明这里和第七层前的楼层如出一辙，这让杰克更加确信水层是地下城设计者试图“创新”的失败尝试。第八层唯一的区别是所有东西的规模都变得巨大，连蘑菇人都变了样：

[蘑菇人巨型战士-183级]

它高达十五米以上，但外形与普通蘑菇人无异。站在它面前，众人感觉自己像微型人偶——这倒是新奇有趣的体验。

但这对战斗结果毫无影响。德拉斯基尔依然轻松撕裂这些庞然大物，杰克用奥术强射成片轰杀，与这位恶意龙人并肩作战。雷卡和艾琳也加入战斗，但巴斯蒂拉实在无法有效参与——雷卡勉强能应付，至少她的冰魔法能减慢敌人速度，让艾琳偶尔补刀。问题是艾琳本身没有太多进攻技能：

她的种族赋予的技能主要与诡计、幻术相关，还有其他魅魔常见的能力——这些显然在地下城里派不上用场，除非艾琳想和巨型蘑菇玩些“刺激”的把戏，而这种画面杰克完全不想脑补。

穿过洞穴时，他们很快抵达下一道，看到了第八层的挑战。读完要求后，杰克差点笑出声：

使用本层材料制作至少稀有度的血液毒素、坏死毒药或神经毒素，并放入锅中。打开锅盖需至少杀死八百名蘑菇人。

进度：已杀蘑菇人：78800。已放入毒药：01。

“难度确实跃升了。”艾琳读完后说。严格来说没错，虽然第七层也要求制作稀有度的毒药，但那里的材料更好，甚至有稀有度蘑菇可用。而根据初步观察，这一层最好的材料也只是，且具备所需属性的蘑菇需要花时间寻找。

然而……

“这很简单。”杰克咧嘴一笑，掏出早已收集的两种蘑菇，“我需要更多这两种蘑菇，还有雷卡你之前捡的红色菌柄，以及那些长着尖刺手臂的蘑菇人的核心。”

众人看向杰克，他只是耸耸肩：“怎么？地下城突然变简单了，这不怪我。反正我本来就想收集这些材料吃，我一直想提升血液毒素和坏死毒药。”

德拉斯基尔赞许点头，展现出真正的“品味”：“好毒药。”

说完，他动身去收集杰克所需材料，雷卡递过菌柄后也去寻找更多。杰克吃掉一些材料，通过“味觉”吸收知识，随后开始工作，其他人则负责杀怪。他们不时带回材料，杰克慢慢优化制作流程。第一次尝试他就做出了稀有度的血液毒素，进入第八层不到四个半小时，他成功了。

当德拉斯基尔带着更多材料返回时，杰克正将毒药瓶抛向大锅，瓶子“当啷”一声落在锅盖上。他夸张地摇摇头：“伙计们，你们太慢了。”看着进度条，他感觉好极了：

进度：已杀蘑菇人：771800。已放入毒药：01。

“还不是因为我们在给你搬材料。”德拉斯基尔嗤之以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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