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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当街揭发芙蓉楼恶行（第1页）

到了芙蓉楼外，顾晓晓就让墨潜停了下来，她一脸天真，问道：“墨大哥，小墨辰给我吃的那个芙蓉糕就是他家的吗？”墨潜不明所以，点了点头。小伙计却一脸得意，芙蓉糕是他们酒楼一大特色，甜嫩暄软，是小孩儿和老人的最爱，很多富贵人家，天不亮就让家里的丫鬟小厮来买，算是芙蓉楼的一大招牌了。可是小伙计还没得意多久，就听顾晓晓仰着童真的小脸儿问道：“那个味道真的好好吃呀，可是一碟要二两银子呢，爹爹给的不够，我能不能买一块呀？”小伙计脸上的得意顿时僵在了脸上，心想这小丫头也太不懂事了，那二两银子是给墨潜这个傻大个的专属价儿，她就这么大呲呲的当着这么多人问了出来，这可怎么收场啊。

果不其然，顾晓晓话音一落，围观的人就开始窃窃私语地讨论起来了。有位约莫30岁的妇人说道：“二两银子一碟，小丫头你是不是记错了，他家的芙蓉糕8文钱一碟，我前两天才给我家小儿子买过呀！”顾晓晓要的就是这个效果，默默在心里给这么素未谋面的姨姨点了个赞，故作惊讶地问道：“啥，才8文钱吗，不可能的，墨大哥，你是多少钱一碟买的？姨姨，你是不是买到假的了。小墨辰跟我说他打小就是靠这个泡水吃才长大的，他爹，哦就是他，为了买这个点心，不仅花了他打猎辛苦得来的钱，还欠了这楼里掌柜的好些银钱呢！”

芙蓉楼门口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小伙计见事情不对，赶紧跑进了楼里叫掌柜的去了。而众人听见顾晓晓这么说，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有不怕事儿的说道：“小姑娘，你这哥哥若是没说谎，那怕不是被这刁掌柜给骗了。”顾晓晓一脸惊恐，说道：“怎么会呢？刁掌柜怕我这哥哥打来的猎物卖钱卖得少，还特意给了最高价40文一斤收呢！这样的大好人怎么会骗人呢？”说着扭头看向墨潜又问道：“哥，是40文一斤的高价吧！”墨潜这会儿再不灵光，也看明白了，顾晓晓这是要当众揭开芙蓉楼对他的恶行啊，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他说市场最高价是40文一斤，让我打了猎物就给他送来，他都按最高价收我的......”

墨潜还想控诉控诉芙蓉楼卖他高价点心的事，刁掌柜已经被小伙计叫了出来，他来不及了解情况了，现在只想赶紧按下这件事，于是说道：“墨兄弟，你来了，有事进去坐着说吧！你看今天你还带了两个孩子，别让孩子们累着了。”说着又招呼小伙计道：“快去给两个小家伙儿准备芙蓉糕来。”顾晓晓不想进去，进去吵大家不知道什么事，再以为他们闹事就坏菜了，这种事还是当着大家的面说的好。于是抢在墨潜开口前，说道：“这位叔叔，我们还是不进去了，就在这儿说吧！”

刚刚挑破芙蓉楼骗人行迹的中年男子也附和道：“是呀，刁辉德，莫不是你做了什么缺德事，不敢让我们这些乡邻听吧？”说着转身看向顾晓晓，道：“进去干什么，就这儿就挺好，小姑娘，我看你们一行三人里，你最伶俐，今日我孙宗白，就当一当这明断是非的人，你不妨就在这儿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瞧着你们这是被骗了。”顾晓晓求之不得，于是将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期间觉得有些含糊的地方，还让墨潜补充了一下，最后真是除了面色难看的芙蓉楼掌柜，其他人都怒了。

只听有人已然开骂：“刁大头儿，你平时虚头巴脑就算了，怎么这坑起人来这么缺德呢，这不是欺负傻大个儿不懂吗，可真是不做人！”一声刚落，就有人又起一声：“就是，低价收人家猎来的野味，高价卖给人家芙蓉糕，不但坑了人家银子，还让人家打欠条儿，可真是糟心烂肺，缺了大德了。”说着群情激愤，居然有人扔起了菜叶子，气得刁掌柜发了狠，眼睛像狼一样盯着众人，这才让大家的理智回笼。

是了能开酒楼的无疑都有些背景在身上，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惹得起的，刁掌柜之所以没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儿，不过是因为孙宗白在这儿。孙宗白乃是县令同窗，当年也是一甲进士，经历了安国将军楚天阔被构陷之事，便无心庙堂诡诈，就在祁县青山镇镇上做起了山长，也教出了很多能人志士，如今刁掌柜的小儿子就在常青书院读书，所以他不敢也不能得罪孙宗白。

不过惹不起孙宗白，还惹不起傻大个儿嘛！这傻大个儿不过是青山镇下辖的一个村子的猎户，难道还怕他不成。于是刁掌柜开始倒打一耙，说墨潜冤枉他，野味儿他是按市场价给的，糕点也没有高价卖给他，之所以有欠条儿是因为墨潜吃霸王餐等等。这是又想要好名声，又舍不得欠条儿上的银钱啊，气得墨潜就要冲上去揍他。顾晓晓一看事情不对，心里吐槽道：果然没心眼子就得被欺负成骨头渣儿，还好爹怕我们这两小一傻组合算不过来账，提前帮忙整理了之前的借条和这次野味儿估算的收益价格。原本想着毕竟墨潜签了借条儿，真追究起来怕是也得两边各打五十大板，这欠款也是要还的，就一并算了出来，想着还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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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已经闹开了，她顾晓晓可就不打算还了。她虽然没什么心眼子，但是她讲理呀，那借条上写的可是因购买芙蓉糕银钱不足，赊账多少多少两银子的，既然你刁掌柜胡乱攀扯，那就别管我顾晓晓不讲情面了。顾晓晓转身对孙山长一拜，说道：“孙爷爷，在芙蓉楼赊账的欠条儿可是都写了原因的，您瞧着就一身书卷气，看着就两袖清风，定不会跟他一样污蔑我们，您瞧瞧这借条上是不是因为买芙蓉糕钱。”

孙宗白拿过一张欠条儿，看了一遍点了点头，说道：“不错，确实如小姑娘所言。”顾晓晓转身对着刁掌柜就凶道：“铁证如山啊，你还有什么话说！”刁掌柜气急败坏地说：“你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毛儿都没长齐，在这儿哪有你说话的地儿呀？”说着开始轰起了人，只是不凑巧，刚好县令来这边陪县令夫人买东西，正撞见了。

县令姓柳，是京城柳家的嫡系，名唤柳见深。柳县令正想问怎么回事时，就见孙宗白也在，于是问道：“宗白兄，你也在呀！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围堵成了这样啦!”孙宗白如实说了情况，拉过县令悄悄指了指墨潜他们，县令顺着看了过去，心里不由一惊，用眼神跟孙宗白询问着是那位吗。宗白但笑不语，随即说道：“这里的事，县令还是回衙门决断吧！”

就这样一行人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带到了衙门，开堂去了。顾晓晓还在思忖着县令和孙山长之间打的哑谜，就听惊堂木一响，衙役们一声威武，刁掌柜和小伙计就跪下了。再看墨潜他们一行人站得随意，顾晓晓以为有理的不用跪，就也跟着“理直气壮”（不知者无畏）的站着了。柳县令见此险些没抽过去，他看着这位战北大将军带着和那位七八分相似的小男孩，心道惹不起；又看了看旁边一副我有理我站着的顾晓晓，想了想算了，不跟她这个小屁孩儿一般计较了。于是柳县令无奈地开口道：“说说怎么回事吧！”

顾晓晓先刁掌柜一步开了口，指着刁辉德说道：“是他坑骗墨大哥在先，以低价收购猎物，还说成是高价，后又见小墨辰爱吃芙蓉糕，8文钱一碟的糕点，他硬要了墨大哥二两银子，害得墨大哥银钱不够，欠下了十几两银子，这不是妥妥的欺诈吗？今天，我们刚进城不久就碰见了他家伙计，直接就给我们拐到了芙蓉楼，这是尝到甜头了，打算继续行骗吧！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事儿被我在门口无心的问价，给戳破了，当时好多人都听到了！县令大人事情基本就是这样，我说完了。”县令惊叹于这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女孩的口才，见宗白也跟了过来，就将他当成了目击证人也请上了大堂。

因着孙宗白进士的身份，县令根据东昭国律法，凡是秀才以上功名，非犯事者，上堂问话皆可不跪。于是如今这大堂之上，就只跪了刁掌柜和小伙计两个人，显得竟有些可怜了。县令再次压下对墨潜他们在青山县的震惊，说道：“宗白兄，今日你可是见了全貌？”孙宗白答道：“确实见了全貌，不瞒柳县令你说，我本是去书仓斋挑选砚台的，在去的路上，就看到了一个乞丐和这伙计说‘那个傻大个儿又来了，还拉了一车货’，让这伙计快去接人呢。只是孙某当时没在意，没成想我这砚台都选好了，准备回家的时候，就看这小伙计拉着这几人就来了，于是就驻足了一会儿，刚好看了个全。事情正如这小丫头所说，她没有那么多银子，买不下二两一碟的芙蓉糕，又想吃，正跟小伙计问能不能买一块儿的时候，被众人听到芙蓉楼对这位公子高价出售芙蓉糕，于是众人就当场一起揭穿了！”

柳县令闻言拍了一下惊堂木，对刁掌柜喝道：“刁辉德，这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刁掌柜心想这哪能承认，那中间的差价可都进了自己的腰包了，若认了，别说县令大人，他那视财如命的东家都得给他劈了，于是他开始叫冤道：“大人，二两银子是他们说的，小人可从未说过，他们有证据吗，没有就是在污蔑我。污蔑他人清白，可是要挨板子的！”刁掌柜字字泣血，眼中带泪，演得自己都快信了。可是一会儿他就后悔说了这番话，命运的回旋镖总是能命中每个嘴硬的人，老天总会让人知道说谎是不对的！

柳县令依照公办，对着顾晓晓几人问道：“你们可有证据？”顾晓晓给了墨潜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把欠条儿给她，然后拿着这些欠条儿说道：“大人，这就是证据啊！”说着上前递给了县丞，继续道：“这些欠条儿上，有卖了猎物后银钱不够的小额借据，也有墨辰没饭吃，墨大哥急急忙忙跑来全额借下的收据。他们芙蓉楼的记账先生是个仔细的，借据的左上角，会写上欠款的原因。想必刁掌柜也是怕墨大哥不信，这些欠条都是让记账先生书写的，也没仔细看，所以还不知道这上边有这样的字据吧。也是钱进了口袋，芙蓉楼的账又不差，让记账先生写的欠条儿又怎么会仔细看呢！大人不妨叫他们账房先生过来询问询问，对对笔迹，不就都清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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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晓晓说完，县令就派人去叫了芙蓉楼的账房先生。堂上的刁掌柜此时一身的冷汗，是了，他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待账房先生说清了当时的情况，刁掌柜面如土色。他在想欠条的纰漏，估计二十大板是跑不了了，那低价收购猎物有没有把柄留下。刁掌柜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遍，毕竟是要贪墨银钱的，他是格外的小心，只有墨潜他们两人在场，欠条儿的事儿，是他太贪了，总想再占点儿便宜，就大意了。他稳了稳心神，低价收购的事绝对不能认，于是他一副做错了事认罚，但绝不认没做的事的样子，坚决得道：“大人，是我贪心，高价卖他芙蓉糕，昧下了他的血汗钱，可我绝没有低价收他的野味啊！我做的我认，可不能因为我犯了点小错，就将那欺诈收货的事也按我头上啊！那可是要坐牢的！”

是了，低价收野味，刁掌柜做得滴水不漏，很难找回这部分损失了，不过顾晓晓是个和阎王都敢讲理的主儿，她能轻易放过他吗？不能！于是顾晓晓道：“县令大人，既然他已经承认了，求您给我们做主，那些欠条儿统统不作数，他污蔑我们，也要罚，墨大哥已经付过的高价芙蓉糕的差价也要补给我们！”

柳县令听后都佩服顾晓晓这脑子了，猎物说不清了，就把能说清的牢牢攥在手里，也是没谁了，绝了。就这样柳县令如晓晓的愿，着人打了刁掌柜二十大板，赔了九两多银子的差价，最终结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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