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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儿归家（第1页）
公孙皓月次日天黑后才回到国公府。
六年不见，母女两不免相拥而泣。
柳氏伸出颤抖的双手抚摸着公孙皓月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眼眶中满含激动与喜悦的泪水，“六年不见，我的月儿已经长成婷婷玉立的大姑娘了。”
公孙皓月泪盈于睫，“母亲，这些年您过得可好？月儿六年未曾归家，是月儿不孝。”
柳氏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她连连点着头，鼻音重重地道:“好，好，母亲一切都好，傻孩子，母亲怎会怪你，母亲知你自小就要强，不论学什么，只要不学出个样子，你都会坚持不懈，从不会半途而废。”
听着母亲安慰的话语，公孙皓月心中更加羞愧，为自己这些年都未曾回家看过母亲和家人感到惭愧。
她泣不成声地道:“母亲，月儿这些年之所以没有回来，是月儿怯懦，没有勇气回来面对府中的一切，还望母亲原谅月儿的不孝。”
柳氏流泪抚着公孙皓月的后背，“母亲知道，母亲不会怪你的，当年你才八岁，就遭受了那么大的打击，母亲看着就心疼，知道这些年你在梁伯伯家一切都好，母亲为你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
“你四哥马上就要成婚，你也回来了，今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公孙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母亲高兴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怪你呢。”
林嬷嬷和夏春在一旁见母女二人喜极而泣的样子，想着国公府这些年的不易，也忍不住伤感落泪。
夏春担心夫人伤了身子，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泪水，轻声道:“夫人，月儿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让她坐下歇会儿吧。”
“是是是，你看我一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月儿快坐吧。”
柳氏忙把公孙皓月拉到圈椅上坐下，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了下来，母女俩便开始唠起了家常。
公孙皓月回到梧桐院西厢房后，秦嬷嬷眼泛泪光，眼中满是欣慰与激动，她紧紧盯着眼前自己奶大的小姐，心中五味杂陈。
秦嬷嬷有一个比公孙皓月大几个月的女儿，自她进入侯府做奶娘后，女儿就由丈夫带着，女儿三岁那年，村子里发生瘟疫，女儿和丈夫都走了，从此后，秦嬷嬷心中就把公孙皓月当成了亲生女儿。
六年的时光，对于秦嬷嬷来说是那样的漫长，每一日每一夜，秦嬷嬷都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小姐能够平安归来。
如今，她日思夜想的小姐真的站在了面前，秦嬷嬷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抱着公孙皓月老泪纵横，“小姐，六年了，您终于回来了！老奴天天都在想您。”
公孙皓月又何尝不惦念这个时时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嘘寒问暖，有养育之恩的乳母呢。
她热泪盈眶地搂着秦嬷嬷的肩，动情地道:“嬷嬷，月儿也想您呐。”
……。
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时，秦嬷嬷和碧绿伺候公孙皓月洗漱。
看着自家小姐婀娜的身姿，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光滑如玉的肌肤，以及周身散发出来的飒爽英气。
看着已经变得坚强独立，浑身充满了自信与魅力，不再是六年前那个夜夜哭醒的柔弱的小姑娘，秦嬷嬷的心中很是欣慰。
秦嬷嬷昨日晚间偷偷跟嫣红打听过，得知小姐六年来夜间仅有两三次做噩梦哭醒过，心想小姐总算是缓过来了。
“小姐，您这次回来不走了吧？自您走后，夫人时常会来这里坐坐，她总是看着您留下的东西独自垂泪，老奴见了心中也……。”秦嬷嬷说着也抹起了泪。
公孙皓月拉着秦嬷嬷的手，“嬷嬷，月儿让母亲和您担忧了，是月儿不孝。”
二人正说着，柳氏带着几个婆子走了进来，“月儿，母亲让绣房的人来替你量尺寸，给你做及笄的采衣和襦裙，你四哥下月成亲，也该为你做几身衣裙，你往日穿得实在是素了些。”
趁婆子给公孙皓月量着尺寸，柳氏绕着女儿身前身后看了一圈，然后自言自语着，“不行，月儿头上也要添置些饰品，月儿长这么大，还没有买过什么首饰呢，等及笄之后可不能再梳这样的发式了。”
公孙皓月听着母亲絮叨，心头一暖，“母亲，及笄后我可以用大哥送我的白玉簪子，首饰就不用买了，反正一时也……。”
她本想说反正一时也用不上，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忙打住话头。
夏春听了公孙皓月的话，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皱。
好在柳氏并没有注意公孙皓月的话，她的心思仍在首饰上。
“月儿，明日母亲陪你去望金楼挑些头面首饰，望金楼是京师第一金楼，里面的头面首饰不仅品种齐全、做工精细，而且款式新颖，然后我们再去胭脂铺子挑些胭脂水粉，等你及笄后，总要好好打扮打扮，不能总象现在这样的寡淡模样。”
公孙皓月自七年前守孝开始至今只穿素色衣裙，且从不用胭脂水粉，在家时不是习武就是和四哥一起，在外院倒座房里跟着先生上课，余下的时间就是待在梧桐院的书房里看书。
公孙皓月到北岭山庄后的几年里，柳氏从梁夫人的来信中得知，女儿的性子开朗了不少，但衣着装扮依然没有改变。
现在公孙皓月回来了，柳氏恨不得将天下所有的好东西都搬到她面前来，以弥补这些年来的遗憾。
“月儿妹妹，月儿妹妹。”抄手游廊上传来一个男人急切的声音和粗重的脚步声。
那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当男人气十足的声音传入公孙皓月耳中的刹那间，她的心中猛地涌起一阵恍惚。
公孙皓月静静地站在屋内，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正跨入屋内，身穿国子监圆领大袖襕衫，面容温润如玉，身形挺拔的男人身上。
一时间，公孙皓月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那些画面交织在一起，让她仿佛又看到了梦中大哥熟悉的身影。
大哥的面容在她的记忆中逐渐清晰起来，那同样温和的眼神，那同样坚毅的下巴，仿佛与眼前的四哥重叠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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