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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舞剑（第1页）

夜幕笼罩着柳府，华灯初上，照亮了曲折的回廊与幽静的庭院。桃儿换上柳云舒新给她买的衣裳，淡粉色的罗裙衬得她面色愈发红润，身姿轻盈如燕。她满心记挂着在大厅喝茶的柳云舒，生怕少爷有任何差遣，行色匆匆地朝着大厅赶去。

柳六喜刚迈进家门，瞧见府里多了些陌生面孔，心中满是疑惑，正打算去找妻子柳赵氏问个清楚。没走几步，便在转角处与桃儿迎面相遇。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目光直直地落在桃儿身上，心中不禁感叹：好漂亮的女娃。

桃儿一心想着去大厅服侍柳云舒，并未注意到柳六喜的目光，脚步匆匆地从他身旁走过。柳赵氏眼尖，远远就瞧见了柳六喜，走上前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云舒新找的丫鬟，你看这孩子，长得多俊。云舒好像格外喜欢她，他都十五岁了，也懂些男女之事了，我也就没拦着。”

柳六喜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打趣道：“没想到云舒这小子，还挺有眼光。”说罢，两口子相视而笑，然后一同朝着屋内走去。

晚饭时分，柳府的饭厅里灯火通明。柳六喜端坐在主位上，下人们纷纷前来上菜，动作娴熟又利落，每个人的态度都毕恭毕敬，他们都清楚眼前这位就是当家作主的柳六喜。

桃儿站在一旁，正准备按照规矩伺候众人用餐，她微微低着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拘谨。柳云舒刚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抬眼就看到了桃儿，他没有丝毫犹豫，起身走到桃儿身边，轻轻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饭桌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你跟我们一起吃。”

这话一出口，饭厅里瞬间安静了一瞬，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惊讶于柳云舒的举动。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下人不能与主家一同用餐是不成文的规矩。但柳云舒却像是丝毫不在意这些，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桃儿身上，那眼神里满是真诚与关切，似乎在告诉桃儿不必拘谨。

柳六喜瞧着自家儿子的举动，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没有出声制止，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似乎对儿子的行为很是包容。

柳六喜望着柳云舒，眼中满是慈爱与自豪。这儿子自小就聪慧过人，十分懂事，总能敏锐察觉到父母的烦忧，小小年纪便懂得为他们排忧解难。平日里，对父母嘘寒问暖，孝顺有加，在这个家中，他的地位举足轻重。

不仅如此，柳云舒年纪轻轻就考取了功名，在这一方地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依照当时的习俗，有功名在身的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柳家本就人丁单薄，柳云舒作为家中独子，承载着延续家族香火的重任。柳六喜心想，只要儿子行事不过分，能让家族开枝散叶，一些小出格的举动倒也无妨。就像今日让丫鬟同桌吃饭这事，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儿子去了。

晚饭后，柳云舒回到卧房，唤桃儿伺候自己洗澡。桃儿脸颊泛红，迈着略显僵硬的步伐跟了进去。浴室内水汽氤氲，桃儿的手微微颤抖，拿起毛巾的动作都显得十分生疏。她小心翼翼地为柳云舒擦拭，每一个动作都透着紧张与无措。

然而，柳云舒并未流露出丝毫不满。他知道，桃儿出身农家，以前哪做过这些精细的伺候人的活儿。他神色温和，静静享受着桃儿略显生涩的伺候。

待洗完澡，柳云舒看着头发有些凌乱、满脸通红的桃儿，轻声说道：“你回去睡吧，要是太困，明日晚点起也没关系。”桃儿微微一愣，随即福身行礼，轻声应道：“多谢少爷。”说罢，她转身退出房间。

柳云舒望着桃儿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随后转身走向床铺，独自睡去，烛火摇曳中，房间渐渐安静下来。

柳云舒躺在床上，思绪还停留在桃儿身上。看着她那瘦弱的身形，心里满是怜惜。他暗自思忖，桃儿如今身子这般单薄，当务之急是调养好身体。感情之事急不得，得一步一步来，先通过日常的点滴行动慢慢感化她。

他深知，人与人之间的情谊需要时间去沉淀、去积累。只要自己真心对待桃儿，给予她关怀与照顾，久而久之，定能在彼此心间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基础。想着想着，柳云舒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在这静谧的夜里，怀揣着对未来的期许，缓缓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第一缕阳光还带着几分柔和，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柳云舒的书房。他早早起身，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衫，衣袂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坐在书桌前，柳云舒翻开书卷，目光专注地在字里行间游走，口中念念有词，不时停下思考，手中的毛笔在砚台里轻轻蘸墨，在纸上写下对文章的见解。随着距离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他深知这场考试的重要性，丝毫不敢懈怠，一心只为考取举人功名，那是他迈向新征程的关键一步。

温习完功课，柳云舒起身，走到墙边，伸手握住那柄装饰精美的宝剑。剑鞘由乌木制成，上面镶嵌着精致的银饰，在日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他握住剑柄，轻轻抽出宝剑，剑身寒光一闪，发出清脆的嗡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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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庭院中，柳云舒摆好姿势，双脚稳稳站立，犹如苍松扎根大地。他手腕轻转，宝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带起一阵微风，吹动着他的发丝和衣角。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刚劲有力，时而如蛟龙出海，迅猛凌厉，剑招大开大合，剑气四溢；时而似灵蛇舞动，灵活多变，剑身闪烁，让人目不暇接。每一次挥剑，都带着呼呼的风声，阳光洒在剑身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一道道金色的闪电。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紧盯前方，仿佛眼前有无数的敌人等待他去战胜。

随着他的舞动，庭院中的花草也被剑气拂动，枝叶摇曳。柳云舒越舞越快，整个人仿佛与宝剑融为一体，成为了这片天地间最耀眼的存在，将潇洒与豪迈展现得淋漓尽致。

柳云舒立身其中，恰似谪仙临世。他剑眉斜飞入鬓，眉下双眸犹如寒星，深邃而明亮，鼻梁高挺笔直，薄唇微微上扬，天生自带的绝世容颜，即便只是静静站着，也足以让旁人移不开眼。

此时，他身着一袭飘逸白衣，恰似雪落人间，不染尘埃。手中长剑寒光闪烁，随着他的动作，挽出一朵朵剑花。起势时，他身姿挺拔，如苍松傲立；挥剑间，剑风呼啸，衣袂烈烈作响。他的一招一式，既有着大开大合的豪迈，又不乏细腻入微的精巧。转身、劈砍、刺击，每一个动作都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他的发丝在风中肆意飞扬，配合着矫健的身姿，一招一式潇洒至极。引得刚刚起床的桃儿侧目，目光紧紧追随，沉醉在他耍剑的风姿之中，一时间竟忘了时间。

柳大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屋子走出来。他揉了揉惺忪睡眼，趿拉着鞋子，正准备像往常一样，在门口的老位置上坐下，开启一天悠哉的听候差遣时光。往常这个时候，他已经备好小酒和几碟爽口凉菜，就等着在这暖阳里，慢悠悠地享受惬意日子。

可今天，他刚迈出屋门，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吸引住了。柳云舒正在庭院中舞剑，只见他白衣飘飘，剑影闪烁，每一个招式都流畅有力，气势非凡。柳大瞬间看直了眼，手中还没来得及放下的酒壶也停在了半空。

柳大不禁咂咂嘴，脸上满是赞叹：“哎呀，咱这小主家，平日里看着文质彬彬，没想到舞起剑来竟这般虎虎生风！”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柳云舒，也顾不上喝酒吃菜了，完全沉浸在柳云舒的精彩剑术表演之中，时不时还跟着比划两下，嘴里念叨着：“这一招，漂亮！”

柳武带着儿子柳俊，像往常一样准备在庭院一角晨练。父子俩活动着手脚，刚要开始，柳武不经意间一扭头，就瞧见了柳云舒舞剑的身影。只见柳云舒白衣似雪，剑随身动，剑气纵横，每一招都尽显潇洒豪迈。柳武瞬间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惊讶之色，他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儿子，说道：“儿，你瞧小主家这剑术，真是出神入化！”柳武的儿子也看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顾着点头。

这时，柳菲端着一盆水，正打算去给夫人送洗漱用具。路过庭院时，一道剑光闪过，吸引了她的注意。她抬眼望去，就看到了舞剑的柳云舒。晨曦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飞扬的发丝、灵动的剑影，无一不让人心动。柳菲的脸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慌乱地低下头，加快脚步往前走，可那抹白色的身影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柳云舒收剑而立，衣袂随着微风轻轻飘动，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他那剑眉星目间还留存着舞剑时的凌厉与英气，深邃的眼眸仿若藏着璀璨星河，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上扬，带着一抹意犹未尽的浅笑。

转过身，瞧见桃儿呆呆的模样，他嘴角笑意更浓，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酒窝，恰似春日暖阳倾洒，温柔又迷人，原本就出众的五官愈发夺目。他几步跑到桃儿面前，脸上带着少年特有的朝气与期待，问道：“桃儿，我这套剑法有意思不？”

桃儿望着眼前笑意盈盈的柳云舒，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揪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他的笑容，如同春日里最明媚的阳光，直直照进她心底，让她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这一刻，桃儿清清楚楚地意识到，自己心动了。

然而，理智瞬间将这份悸动狠狠拉扯回来。她深知自己与柳云舒之间隔着天堑般的身份差距，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少爷，而她不过是刚被买回来的丫鬟。这份自知之明，像一盆冷水，将她心中那点萌动的小火苗浇得摇摇欲熄。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只能发出支支吾吾的声音。慌乱之下，她不敢再多停留一秒，转身匆匆跑开，脚步急促而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她害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那道心墙，就会彻底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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