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白色正在一点点消失,泥土的颜色一点点向周围扩散开去。说“消失”可能不太准确,因为那些白色又以另一种形态攀上了T的内心,覆盖了其上原本色彩缤纷的点点滴滴。
那是真正的空白。
周围那些早已失去温度的残骸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热量,他们伸出的手臂似乎在嘲笑着T,嘲笑他又失去了自己珍贵的东西。
登陆舱引擎引爆后的火焰温度是很高的,登陆舱的碎片在这高温中一点点红炽,其下的尸块残肢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把火焰引向更远的地方。
T就这样愣愣地站在火焰前,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任凭火舌蹿上他的帽檐,也毫不在乎,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脸上的屏幕映着摇曳的火光。
好半晌,等T终于回过头来时,N、V还有Uzi都惊讶地发现,T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没有在他脸上出现过的表情,他们原以为这表情永远不会出现在T的身上:
那是愤怒,极端的愤怒,因为其程度之深而显得最纯粹不过。尽管T正在刻意压抑着,但并没让他看起来好多少,反而让他像一座处于喷发边缘的火山。
“呃......你还好吗?”
N放轻语气试探着向T问道,但T没有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向后面被铁链捆着的J。V伸了伸手想拦住他,但看到T的表情后又不自觉地把手放了下来。
“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T一把将J从地上提了起来,在V等人震惊的目光中狠狠砸在了地上。和N一样,T也从来没有主动对人动过手,不是因为善良,仅仅是因为知道暴力解决不了问题。
但现在,所有的自我约束全都解开后,T唯一想做的就是让J把E和Q的死法重新经历一遍,尤其是那些遥远的记忆回来以后,他只想把面前的J碎尸万段,然后再丢进眼前的火中烧成灰烬。
被摔在地上的J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但紧接着又露出嘲讽的笑容,说道:
“怎么了?动起手来了?你这无能的伪君子,有本事就杀了我,我没意见,只要你想,就杀了我啊,动手啊!”
“那就如你所愿!”T一只手切出刀刃,抬手就要刺入J的胸口,那是核心所在的地方。
“哦不不不,冷静一下,先留她一命,”Uzi赶紧跳出来制止:“她身上有我们想要的情报,不然我早就一枪崩了她了。”
“反正她也不会说的。”V提出了相反的看法,她默默走到T的面前,在他的刀刃上拂了一下,说道:
“如果你想的话,那就做吧,没人会责怪你的。”
看着T悬停在空中的刀尖,J不屑地冷笑道:
“这就犹豫了?你也配叫男人?我可是把她们留下的最后的东西给毁了诶,你还是下不了手吗?
然而,似乎是想到了其它什么事,J话锋一转道: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等老板结束一切以后,肯定到处都是她们的复制体了。”
“早就是了,”T面无表情地说:“如果是你,多半也不会理解。确实会有很多她们,但我的她们只有一个!”
“那你又算什么东西?”J几乎没有间隔地反问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真以为换了个颜色自己就是特殊的了?我当然不知道Tina是怎么找到你把你救过来的,但你自己想想,你真的是还原来那个T吗?”
“多谢提醒,我早就想到了,”T收起刀刃,转过身去不再看她,“我不会杀你,也不允许你死,我要让你知道,毫无意义地虚度一生是多么痛苦的事。”
说完,他的神态恢复了往日的沉静,笑着对Uzi他们说:
“她这么对待我们,我想这样应该不过分吧?”
然后,他转向V,加重语气道:
“谢谢你,V。”
“啊,嗯......”V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一下,但很快便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对了,你们刚才提到‘Tina’......”
“是的,本来想晚些告诉你们的,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她了。”
……
“我劝你趁我发火之前把赶紧嘴松开,否则有你好果子吃!”
聚居地入口内,Alice正咬牙切齿地恐吓着那只咬着她头盔来回甩的哨兵,但是并没有什么作用。比她还惨的Beau此时正整个儿地被哨兵衔在口中,肢体在空中徒劳地上下摆动着。
与此同时,Lizzy正目不转睛地与刚跳下车的红眼哨兵对峙着,身处两者之间的Thad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片刻后,Lizzy用手肘碰了碰Thad道:
“你看,它好像一条狗诶!”
“你……”Thad脸色一变,赶紧看了看旁边的红眼哨兵,只见它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地盯着Lizzy,Thad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Lizzy一句话把Thad刚放下的心又给提了起来:
“你看上去像个蠢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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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d倒吸了口冷气,选择了后退两步,与Lizzy拉开了距离。红眼哨兵歪了歪头,朝Lizzy伸出了一只爪子,趁后者不明所以时,一巴掌把她当皮球一样拍飞了出去。
另一边,Khan看着在哨兵爪下向他求救的聚居地守门人,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默默在胸前比划了个十字架。
这些哨兵一下车就在聚居地搞起破坏来,一部分甚至追赶起前来接门的工人机来,他尝试了许多种方法,但无论怎样都没法让它们听话下来。这还只是在聚居地外围,如果让它们进入腹地,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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