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国京城,繁华热闹的青楼安乐阁内,黑糊糊的酒窖里面。
一男,一女,一具尸体。
“苏瑶,这是我替你杀的第六个人了。”
少年模样的男子,面容清俊,眉峰似刀。
此时正在低着头拿着柴刀不断地肢解地上的尸体,而后抛入大酒缸中。
“江尘哥,你也看到了,这王镖头,仗着一身酒气就想轻薄于我,反正他也没什么身份背景,杀便杀了。”
此刻,被唤作苏瑶的女子,正坐在一旁的长椅上,修长的玉腿优雅地交叠着,勾勒出的臀部曲线极具冲击力。
再往上瞧,她那羊脂玉般的脖颈白皙而修长,支撑着一张五官精致得近乎完美的脸庞,眉眼含情,琼鼻秀挺,樱唇不点而朱,组合在一起,当真是倾国倾城,足以令世间众人皆为其神魂颠倒。
“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杀人,官府已经开始留意我们的动静了,你最好收敛些。”
江尘眉头紧锁,声音中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手中的柴刀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伴随着“啪”的一声闷响,又斩断了尸体的一条大腿。
浓稠的鲜血溅射而出,星星点点地洒落在苏瑶那吹弹可破的白嫩脸蛋上,红白相映,显得格外诡异惊悚。
苏瑶伸出纤细如葱的手指,轻轻蘸取脸上的血渍,放入口中尝了尝,旋即眉头紧紧皱起,满脸嫌弃地啐道:“呸!为什么血总是这种又腥又涩的铁锈味,简直难吃死了!”
“人好杀,血难吃,恒是如此。”江尘默默的说了一声,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继续处理着地上的尸体。
“江尘哥,你知道吗,过几天我就要挂衣了,杨妈妈打算给我选个首客,十有八九就是那个财大气粗的赵大爷。”
苏瑶微微仰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还有几天?”江尘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开口问道。
“也就三四天的样子。”
“明日子时,我来带你走。”江尘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没有丝毫的犹豫。
“去哪儿?难不成跟着你去做那又脏又累的店小二?”苏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嘲讽。
“离开京城。”江尘言简意赅,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苏瑶沉默了片刻,不再言语,她缓缓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旧床单,蘸着酒缸里的酒水,轻柔而仔细地为江尘擦拭脸上和身上的血污。
江尘熟练地脱下那件满是血渍的外套,随手丢进装满碎尸的酒缸之中。
随后,他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背起酒缸,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楼上走去。
酒窖直接连通着安乐阁的后厨,此时后厨里热闹非凡,众多伙计正围着炉灶忙碌,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在这一片嘈杂之中,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从悦来客栈来送酒的少年,以及安乐阁花魁苏瑶,为何会一同从酒窖中出来。
“苏瑶!快过来,陪赵大爷喝一杯!”安乐阁老鸨,杨妈妈的声音传来。
“来咯!”
苏瑶脆生生地应了一声,她身着一袭轻薄的青丝纱,上面隐隐沾染着星星点点的腥锈血迹,只是在这烛光迷离、热闹喧嚣的安乐阁里,被周围的纸醉金迷所掩盖,无人察觉这暗藏的血腥气息。
苏瑶莲步轻移,身姿摇曳,径直从杨妈妈手中接过酒壶,毫不犹豫地坐到了那满脸横肉、大腹便便的赵大爷身旁。
她媚眼如丝,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赵大爷,而后仰起头,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动作豪爽又不失妩媚。
“苏瑶…看来看去…还是你最漂亮…”
赵大爷早已被酒色迷了心智,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欲望,说着便伸着肥厚且散发着酒气的嘴唇,迫不及待地想要凑过去亲吻苏瑶。
苏瑶不慌不忙,玉手轻轻挥动手中的桃花扇,恰到好处地隔开了赵大爷这无礼的举动,而后缓缓站起身来,仪态万方,尽显大家闺秀般的优雅气质。
“赵大爷~,您忘了,我可是淸倌人儿,只能陪您喝酒聊天,至于其他的事情,还请您再多等些日子。”
苏瑶声音娇柔婉转,如黄莺出谷,话语中却又带着一丝不容侵犯的坚决。
“杨妈妈!你给我说说,苏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接客?只要你说个准话,这些银票,统统都是你们的!”
赵大爷被欲念冲昏了头脑,他急切地将怀中所有的银票一股脑掏了出来,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厚厚的一叠银票散落开来,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眼中满是羡慕。
“哎呀,赵大爷,再过三天,苏瑶就满十五岁了,到时候呀,您肯定是苏瑶的首客!”
杨妈妈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紧紧盯着桌上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那谄媚的模样让人作呕。
苏瑶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顺势将桌上的一叠银票收入怀中,而后款步回到自己的闺房。
杨妈妈见苏瑶离开,也赶忙跟了上去,前脚刚踏入闺房,便伸出手,脸上堆满了虚假的笑容,说道:“苏瑶!那银票,可得给我分一半,这是安乐阁的规矩!”
“我知道,杨妈妈,我哪能不懂规矩呢。”苏瑶一边说着,一边分出一半银票,递给杨妈妈,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喏,给您。”
“哎哟,我的小摇钱树,看你也累了一天,倦了吧?今日就早些休息吧,瑶瑶。”
杨妈妈接过银票,心满意足,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那笑容却不达眼底。
“妈妈请便。”
苏瑶微微欠身,待杨妈妈离开后,轻轻关上了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冷的神色,仿佛寒冬腊月的冰霜。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抬眸望向窗外,只见江尘佝偻着身形,扛着那个装满尸块的酒缸,一步一步艰难地行走在街道上,最终消失在这繁华却又暗藏凶险的朱雀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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