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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铜熔炉（第1页）

陆昭是被烫醒的，睁开眼的瞬间。他看见自己泡在一池沸腾的青铜液里，全身皮肤已经融化得差不多了，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骨骼。最诡异的是，他居然还能感觉到疼——那种金属被高温煅烧的胀痛感，从每根骨头缝里往外钻。

"醒了？"

声音从头顶传来。陆昭想抬头，却发现脖子转不动——颈椎骨已经和脊椎熔在一起了。他只能转动眼球，看见池子边缘站着个模糊的人影。

"别费劲了。"那人蹲下来，陆昭这才看清是西王母，但又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版本——这个西王母全身覆盖着青铜鳞片，额头正中嵌着颗发光的红宝石，"你现在是块生铁，得先淬火才能动。"

陆昭想骂娘，但喉咙里全是咕嘟咕嘟冒泡的金属液。他只能用左眼瞪她——那颗眼球居然还完好无损地嵌在青铜头骨里，泛着诡异的紫光。

西王母突然伸手按在他头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的手掌心裂开个口子，滴下几滴银色液体，"但这里是我的本源熔炉，连时间法则都不管用。"

银液滴在陆昭头骨上，立刻腾起青烟。剧痛让他全身骨骼震颤，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痛觉神经往大脑里钻。

"别紧张，只是给你装个操作手册。"西王母的笑声像砂纸摩擦，"毕竟你可是我花三千年培育的完美容器。"

陆昭的左眼突然紫光大盛，一道光束直接射向西王母面门。但她只是偏了偏头就躲开了，光束打在远处的青铜墙上，烧出个滋滋作响的洞。

"倔脾气。"西王母摇摇头，突然一把抓住陆昭的左眼球，"看来得先格式化这个bug。"

就在她指尖碰到眼球的瞬间，整个熔炉突然剧烈震动。池子里的青铜液像被无形的手搅动，形成个巨大漩涡。陆昭感觉束缚身体的压力一轻，趁机猛地抬手——现在那已经不能算手了，更像是五根青铜利爪。

利爪直接捅穿西王母腹部，带出一蓬银色的血。

"你——"西王母低头看着腹部的伤口，表情像是看见死人复活，"怎么可能？！"

陆昭慢慢从池子里站起来，全身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声。融化的皮肤开始重组，但不是恢复成血肉，而是形成一层液态金属般的青铜外皮。

"惊喜吗？"他的声音现在带着金属共振，"你的操作手册激活了不该激活的东西。"

西王母踉跄后退，腹部的伤口居然无法愈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昭低头看了看自己新生的金属手掌，五根手指突然变形成锋利的刀片："这话该我问你。"他一步跨出熔炉，地面被踩出蛛网状的裂痕，"为什么我的记忆里会有青铜熔炉的构造图？"

西王母突然转身就跑，速度快得拉出残影。但陆昭只是抬起手，五指张开又猛地握拳——

百米外的西王母像是撞上无形墙壁，整个人被弹回来摔在陆昭脚边。她惊恐地发现四周升起青铜栅栏，眨眼间就形成个鸟笼状的囚牢。

"不可能...这明明是..."她语无伦次地拍打栅栏，鳞片刮擦出刺耳噪音。

"明明是熔炉的控制权？"陆昭蹲下来，刀片手指挑起西王母下巴，"看来你也不知道这个熔炉真正的主人是谁。"

熔炉顶部突然裂开，露出外面浩瀚的星空。但那些星星全都是青铜色的，排列成诡异的几何图案。陆昭盯着看了几秒，突然头痛欲裂——那些图案分明是放大版的左眼符文！

"终于想起来了？"西王母突然冷静下来，露出诡异的笑，"可惜太晚了。"

她额头的红宝石突然爆裂，无数银色丝线喷涌而出，像活物般缠上陆昭的身体。这些丝线一接触金属皮肤就疯狂往里钻，陆昭感觉有东西在改写他的内部构造。

"这才是真正的操作手册。"西王母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银色液体渗入地面，"享受你的新身体吧，我亲爱的...造物主。"

最后三个字让陆昭如遭雷击。左眼突然不受控制地转动起来，视野里所有东西都开始扭曲变形。他看见熔炉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壁画，记录着某个存在如何用青铜铸造世界，又如何在最后把自己也熔铸进去...

"不..."陆昭跪倒在地，金属手掌插入自己的左眼眶，"这不是我..."

指尖碰到眼球的瞬间，海量信息涌入大脑。他看见自己——不，是某个长得像他的青铜巨人——正在宇宙中铸造星辰，每个星体内部都有个微型熔炉...

"想起来了吗？"西王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你才是最初的西王母，而我只是你制造的管理AI。三千年前你突发奇想把自己熔了，说要体验凡人的生老病死..."

陆陈的金属皮肤开始龟裂，露出下面流动的青铜液："闭嘴！"

"恼羞成怒了？"西王母的笑声带着电流杂音，"可惜你的小实验出了岔子——转世后的你居然产生了独立人格，还妄想消灭我？"

熔炉突然开始坍塌，青铜墙壁像融化的巧克力般扭曲下坠。陆昭挣扎着站起来，发现自己的左眼正在吸收周围的一切物质，形成个微型黑洞。

"晚了。"西王母的声音越来越远，"系统已经启动强制回收程序，你马上就会变回那个无情的造物主..."

陆昭的左眼黑洞突然扩大，瞬间吞噬了半个熔炉。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他做了个疯狂的决定——

他举起刀片右手，狠狠刺向自己的左眼！

"老子宁愿瞎了...也不当什么狗屁造物主！"

剧痛中，他听见西王母的尖叫和某种机械结构碎裂的声音。然后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陆昭感觉有人在拍他的脸。

"醒醒！你他妈还要睡多久？"

睁开眼，看见的是南宫璇那张欠揍的脸。周围是熟悉的宿舍，窗外阳光正好，床头放着半罐喝剩的可乐。

"我...回来了？"陆昭摸了摸左眼，触感柔软温热，是正常的人类眼球。

南宫璇翻了个白眼："做噩梦做傻了？赶紧起来，老张头又点名了！"

陆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血肉之躯，没有任何金属痕迹。但当他下意识握拳时，指关节还是发出了微不可察的金属摩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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