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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血肉终焉（第1页）
陆昭在无尽的黑暗中缓缓睁开他的新左眼，病房内的金属输液架仿佛在这一刻发出了凄厉的嗡鸣，犹如来自地狱的呼唤。那颗由白夜亲手按入他眼眶中的心脏开始有力地跳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青铜色的血管从眼角蔓延而出，犹如古老的诅咒在蔓延。
“老陆？”南宫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充满了惊恐与不安，“你……你的眼睛……”
陆昭的视野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双重，右眼看到的是惊恐万状的南宫璇和奄奄一息的白夜，而左眼却将整个病房变成了一座青铜铸造的囚笼，窗外更是悬浮着一个巨大的西王母虚影，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噬。
“她不是白夜。”陆昭的声带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发出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他的金属右手不受控制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这是……一个陷阱……”
病床突然塌陷，三人如同坠入无底深渊，下落的过程中，陆昭的左眼捕捉到了无数记忆的碎片，它们如同锋利的刀片，切割着他的心灵：最初，他是如何将文明的火种封入人类的基因，如何在七次轮回中逐渐迷失自我，以及西王母作为“女儿”的每一次背叛……
“抓紧我！”南宫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紧紧抓住了陆昭的衣领，另一只手则拽着白夜的机械臂，“下面是……”
他们摔落在一片柔软的血肉组织上，仿佛跌入了一个无尽的深渊。陆昭的左眼自动解析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直径超过千米的球形空间，内壁全是蠕动的青铜色血肉，正中央悬浮着一棵由无数婴儿手臂组成的“树”，树冠处结着一颗跳动的巨卵，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欢迎来到我的子宫。”西王母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丝诡异与得意，“爸爸，你喜欢这个新家吗？”
白夜的机械眼突然射出红光，扫描结果显示那些血肉组织的dNA序列与陆昭完全一致。南宫璇突然呕吐起来，他吐出的不是食物残渣，而是细小的青铜齿轮，仿佛他的体内也被这诡异的青铜所侵蚀。
“老南！”陆昭的金属右手瞬间变成手术刀，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忍着点！”
刀尖划开南宫璇的胃部，里面赫然是一台微型青铜引擎，正在将他的血肉转化成机械零件。更可怕的是，这些零件的构造与病房里那截机械臂完全相同，仿佛南宫璇正在被逐渐改造成一个机械怪物。
“原来如此……”陆昭的左眼流下了血泪，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你才是最初的……”
西王母的笑声震得血肉穹顶簌簌抖动，她仿佛在享受着这一刻的戏谑：“终于想起来了？南宫璇才是第一个成功的载体！”巨卵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女形态的西王母，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得意，“而你，不过是7999号复制品。”
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暴长，犹如一柄利剑，刺向巨卵。然而，西王母却毫不躲闪，任由利刃穿透她的胸口——那里没有心脏，只有一个旋转的青铜齿轮，仿佛在嘲笑着陆昭的徒劳。
“没用的，爸爸。”她抓住陆昭的手腕，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的攻击模式，我已经演算了7998次。”
就在这时，白夜突然暴起，她剩余的五条机械臂全部插入南宫璇的后背：“启动最终协议！”她的声音变成了冰冷的系统音，充满了决绝与冷酷，“变量南宫璇，执行清除任务！”
南宫璇的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皮肤下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法则符文，仿佛他的体内被注入了某种神秘的力量。他痛苦地嘶吼着，扑向巨卵的瞬间被无数婴儿手臂缠住，仿佛被拖入了无尽的深渊。
“不！”陆昭的左眼突然超频运转，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疯狂，“解封记忆区！”
他扯下自己左眼的青铜血管，像甩鞭子般抽向血肉穹顶。血管刺入处突然浮现出金色纹路，迅速蔓延成巨大的树状图——那是初代陆昭留下的隐藏指令，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的记忆之门。
西王母终于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置信：“你什么时候……”
“刚才。”陆昭的金属右手突然融化，变成液态金属包裹住南宫璇，仿佛要将他从无尽的痛苦中解救出来，“你忘了吗？人类最擅长的……就是意外。”
液态金属与南宫璇体内的青铜引擎相撞，爆发出的能量波将巨卵撕成碎片。西王母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声，她的少女形态像蜡般融化，露出底下无数纠缠的青铜神经索，仿佛一个恐怖的怪物在挣扎。
“没用的！”她的声音变成千万个童声合唱，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只要还有一个宇宙的你还活着……”
白夜突然用最后的力量扑向神经索中心：“学长！现在！”她的机械眼投射出坐标，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这是所有平行宇宙的交汇点！”
陆昭的左眼锁定坐标。在扑过去的瞬间，他看见南宫璇化作金色光粒消散在空气中，看见白夜的机械骨骼熔化成铁水，最后看见自己金属化的右手按在西王母的核心上——那里刻着最初的法则：“若文明终将毁灭，愿人性永存。”
“再见，女儿。”陆昭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悲伤。
核心碎裂的冲击波将陆昭掀飞。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听见无数平行宇宙的自己同时说出这句话，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告别，充满了无尽的哀愁与不舍。
……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陆昭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普通病房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床头放着杯已经凉透的奶茶，便签上画着个竖中指的小人，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玩笑与欢乐。
护士推门进来：“醒了？你昏迷了三周。”她调整着点滴速度，脸上带着一丝好奇，“说来奇怪，和你一起送来的两个重伤员，伤口里清理出的金属碎片突然都消失了……”
陆昭摸向自己的左眼——那里缠着绷带，但已经不再疼痛。当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他的手上时，他分明看到皮肤下闪过一抹金色，转瞬即逝，仿佛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印记，永远地刻在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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