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就去,第二天我妈就坐上了汽车去了城里。到了城里后,我妈直接就去了我小叔的修理铺。
正好小婶姜彩云也在店里,哄小堂弟和小堂妹玩耍呢。看见我妈到来很高兴也很热情,不得不说姜彩云绝对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她没有给我小叔制造过难堪,哪怕是我奶奶,她都没有正面起过冲突,与阿芬的性格正好相反。
我妈带了一些家里的特产咸鸭蛋干豆角之类的给了姜彩云,姜彩云也很高兴接受了我妈的礼物。
我妈在那一上午,看到我小叔家的生意确实很不错。现在人们的生活条件高了,城里的人慢慢都用上了小家电,电视机电风扇这些都在逐渐的走进百姓家里。
我哥也忙的没有时间和我妈说话,等到中午吃饭,我哥才给我妈说了几句话。
“妈,你来这干嘛呢?”我哥边大口的吃着饭边问我妈,同时还张望着看着外面。
“你这兔崽子,不知道好歹啊!我当然是看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多大了,我爸他怎么没有来?”
我哥说的话,直接让我妈无语了,一方面说自己大了不需要我妈去看他,一方面又在问我爸怎么不去看他。
我妈伤心之余才感觉到,男孩长大了是不喜欢跟妈玩的,他可能已经不需要妈了,而是想跟父亲说说话,他们应该喜欢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交流的方式。
我小婶虽然人长得不咋样,但是绝对是聪明伶俐的人,她从我妈和我哥的对话中已经感觉到我妈的尴尬了。她往我妈身边挪了挪:“三嫂,军儿在我们这,你和三哥尽管放心,军儿是个特别聪明勤快的孩子,做事没得说,你不必为他操心,男孩子长大了就得放手,让他自己闯闯社会也正好可以锻炼一下他自己,下午我们一起去看看春华吧!”
春华是我小姑,我妈知道小姑自从出嫁后,很少回娘家看我爷爷奶奶,她又在城里那么远,根本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今天我妈到了城里一看,我哥确实也在我小叔店里好好干活呢。据我小叔说,他对我哥干活的能力很是认可,所以我哥这边也没啥可看的了。
现在我小婶提议让我妈去看看我小姑,她感觉也可以现在正好也有时间。去看看我小姑的孩子,好像从出生到过一岁生日的这种重要的时刻,她都没有通知娘家人知道,更没有办酒席。
想到这里我妈就想到,我小姑当时匆匆忙忙的把自己给嫁掉的那场寒酸婚礼。
“好,我们下午去看看春华。”
我小婶知道我小姑的住址,她带着我妈走街串巷的走了很大一圈,后来又进入一个小胡同里面,接着又走了大半天的时间,我妈想着这次应该终于到了吧。
谁知道我小婶在前面喊道:“三嫂,快点走啊,还得走一会儿呢,不加快速度会行。”
我妈都绝望了,看着一个胡同都有一笼地那么长,长的看不见尽头我妈都怕了。我妈她们俩已经走了好几个这样的胡同了,出了这个胡同进了那个胡同。
“彩云,春华住的地方咋那么难找啊?这城里也就那样,就那还很多人想嫁到城里呢,城里的生活也未必好。”
我小婶看着我妈有气无力的样子,哈哈一笑:“三嫂,你这次终于体会到了城里人的难处了吧。城里可没你们农村那么舒服,院子大还宽敞,吃的东西都可以自己种,你看看这房子,一家也就二三十平,几代人住在一个小窝窝里,还黒黢马胡的,根本没有什么光线。”
我妈不住的点头,她没有想到城里人会生活也如此艰难。看着一排排的小矮房子,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窒息感。
终于走到了胡同的尽头,在一家特别破烂的院子门前,姜彩云停住了脚步:“三嫂,到了春华家里了。”
我妈心里猛一抽,她只知道我小姑嫁到了城里。也没有上门看过,原来我小姑家就是这样破烂不堪。砖墙看着摇摇晃晃的,有好几处都是掉了砖头,露着一个大口子。破旧的木门虚掩着,门上的漆早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像指甲大小的斑块,看出来以前这门应该是红色的,门上的门栓也掉了一个,另一个挂拉在一旁。
这只是外貌,里面是什么样还不知道呢。我小婶则没有什么惊讶的,她可能早已经习惯了,她看着我妈惊呆的目光,拍了拍我妈:“三嫂,咱们进去吧。”
“好……好。”
二人刚要迈步进屋,突然一个人闯了出来,哭哭啼啼的也没有往外看,打开门一头撞在了我妈身上。
“嗨,这……这是谁,你……你怎么……啊……春华……你是春华吧!”我妈由气愤转为惊讶。
只见面前这个女人头发披散着,像几天都没有梳理过一样,漏出的一小片脸上滚落着两行泪水。
我妈拉着她的手,刚刚由于慌张一头撞在我妈的身上。她猛一抬头的一瞬间,我妈就一眼认出来了她,她就是我小姑——元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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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嫁给我爸十八九年了,她刚刚来这个家的时候,我小姑才六岁,还是一个小孩子。我妈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对于我小姑我妈就像对自己孩子一样熟悉。
刚刚那一瞬间我妈就觉得这个女人特别的熟悉。就算她披头散发,就算她狼狈不堪,亲人之间的熟悉程度就是心里那种感觉。也可能是熟悉的味道,也可能是磁场原因,具体说不上来。我妈就说,她感觉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人。
我小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有想到我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他们家门外。而且她现在还那么狼狈,一时间我小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姜彩云开口了:“春华,你又挨打了吗,他……他又赌钱了?”
我妈一听姜彩云的话,她好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且还不是第一次发生,看着我小姑战战兢兢的站在我妈身后,此刻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于是,我妈就问了姜彩云:“彩云,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知道春华怎么了?”
姜彩云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我可怜的小姑:“春华,瞒不住的,我就告诉三嫂了啊,三嫂也不是外人,她是你的娘家人,我们都会给你出气的,你这样的日子过的啥啊!啥时候是尽头啊,你也别硬挺着了。”
我小姑听了姜彩云的话,没有说话,等了几秒钟后,可能她也想通了吧,就对着姜彩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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